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阮棠今日盛装打扮,一袭浅碧色织金裙装,珠翠环绕。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鬓间那只通体碧绿的玲珑簪,簪头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嵌一颗罕见南海明珠。
侍郎夫人瞳孔微张,先认出来:“好像是先皇后的遗物,从前入宫拜谒时见过。”
今日来客中不少身份显贵的命妇,都曾见过先皇后,不管记不记得这跟簪子,此时越看越眼熟。
“先皇后丧期未过,皇子公主都不敢展露遗物,恐惹陛下伤心,她怎敢……还大摇大摆出来见客。”
“真是小地方来的,不守规矩,阮家也不将女儿教好些再领出来见人,平白惹人笑话!”
“说轻了是无心之失,说重了是对先皇后大不敬。”
阮棠脸色比死人还白,忙上手去摘头上的发簪。
却想起她头上好几根玉簪,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先皇后遗物。
“娘……”阮棠望向同样一脸恐慌的钱氏,嗓音带上哭腔。
钱氏从没入过宫,也不识得,只能将所有玉簪都拔了。
阮棠梳得整齐的发饰,就这么被弄得乱七八糟,狼狈不已。
屈辱的呜咽从阮棠喉管里溢出,最后泣不成声。
钱氏心疼坏了,一把将阮棠搂在怀里。
女子当众脱簪,意味着负荆请罪,比男子赤身裸体挨罚还要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