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
隔壁抢我地就是不行!
他们不但抢我的地,还放那么大的蛇吓唬我!
那蛇邪乎的很,你要是不管,妈真吊死在你厂门口!
你忘了妈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
“行了行了!
烦死了!”
王德粗暴地打断母亲的絮叨。
“怕蛇是吧?觉得人家搞封建迷信是吧?那你去派出所告啊!
跟老子嚎有什么用!”
他语气极其敷衍和不耐烦,“去!
现在就去派出所!
找公安!
就说有人养大蛇搞封建迷信害人!
让公安去抓!
行了吧?别烦我了!”
“告……告公安?”
王老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儿子这是给她指了条“明路”
啊!
“对!
告公安!
让公安抓他们!
儿子,还是你有办法!”
“行了行了!
赶紧去!
别烦我了!
我还有事!”
王德不等老娘再啰嗦,“啪”
地一声重重挂断了电话,听筒砸在话机上出刺耳的响声。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劣质香烟烧到了过滤嘴,烫得他“嘶”
了一声,狠狠把烟屁股摁灭在满是油污的铁皮桌面上。
“妈的!
晦气!”
他低声咒骂着,不知道是骂他老娘还是骂自己。
欠的赌债像块大石头压在他心上,人家都放话了。
最后期限就在这两天了。
厂里这点死工资,连利息都不够!
怎么办?
他眼神慌乱地在值班室里扫了一圈,看到墙上挂着的“安全生产”
标语都觉得刺眼。
不行,得出去透透气,再想想办法。
王德烦躁地脱下沾着油污的蓝色工作服外套,胡乱塞进桌肚,换上件半旧的灰色涤卡外套。
锁上值班室的门,低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红星化工厂的厂门。
他没注意到,厂门斜对面不远处的树荫下,停着一辆半新的摩托车,一个戴着蛤蟆镜的中年男人正靠在车上抽烟,目光看似随意,却一直落在他身上。
王德像丢了魂似的,沿着厂区外那条被重卡压得坑坑洼洼的马路走着。
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还能去哪里碰碰运气借钱还赌债。
亲戚朋友早就借遍了。
工友?
谁不知道他那点工资还不够他自己霍霍的……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来。
难道要这样等到期限被人砍掉手指?
就在这时,那辆摩托车缓缓滑到他身边停了下来。
“王班长?下班了?”
一个热络的声音响起。
王德吓了一跳,警惕地抬头看去。
墨镜男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张带着精明笑容的圆脸。
正是前两天在厂门口“偶遇”
过他的那个自称是“东升化工厂”
采购员的老金。
“是你啊?”
王德只想一个人静静,转身欲走。
“巧了嘛这不是。”
老金笑容可掬,仿佛没看到王德的不待见,“王班长这是去哪?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王德心里一紧,强笑道:“没……没啥,家里老娘,一点小事,瞎闹腾。”
“哦?老人家闹腾?”
老金推着摩托车,跟王德并排走着,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老人家年纪大了,是得多顺着点。
不过,我看你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