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色刚泛起浅青,废弃的漕运粮仓早就浸在一片冷雾里。
断壁残垣上爬满枯草,破损的粮囤歪歪斜斜立着,风穿过空荡的仓房,出“呜呜”
的声响,像极了鬼魅的低吟。
陆锦棠蹲在最外侧的草垛后,指尖捏着片枯草,目光紧紧盯着粮仓正门——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还有火把的光在墙上投出扭曲的轮廓。
“风里有火油味。”
杨老七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手里的狼牙棒攥得泛白,“这狗东西果然想烧粮仓!”
陆锦棠点头,眼神沉了沉:“别冲动,他肯定留了后手。
你带五个护卫绕到后门,堵住他的退路;大伯跟我从正门进,剩下的人守住粮仓四周,别让任何一个人跑掉,尤其要盯着那些火油桶,绝不能让他点燃!”
杨老大握着长刀,眼底满是寒光:“放心,今天定要让唐明海为他做的事付出代价!”
两人对视一眼,陆锦棠抬手比了个“动手”
的手势,杨老七立刻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绕向后方,而陆锦棠和杨老大则贴着墙根,一步步靠近正门。
刚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传来唐明海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都把火油泼匀点!
等天亮了,一把火点了这粮仓,到时候朝廷追查下来,就说是陆家为了掩盖漕运亏空,故意烧粮灭迹!
我要让陆家满门抄斩,为二哥报仇!”
“是!”
几个手下的声音应和着,紧接着就是“哗啦”
的泼油声。
陆锦棠心里一紧,猛地推开门,高声喝道:“唐三叔,别来无恙啊!
想嫁祸给我陆家?你休想!”
粮仓里的人被这声喝斥惊得回头,唐明海穿着件黑色锦袍,手里握着个火把,见陆锦棠和杨老大冲进来,顿时目露凶光:“来得正好!
今天就把你们也一起烧了,省得我再费功夫!”
说着,他就要把火把往旁边的火油桶上递。
“住手!”
杨老大长刀一挥,直劈唐明海的手腕,唐明海慌忙躲闪,火把“咚”
地掉在地上,幸好旁边没有泼到火油,只烧着了几片枯草。
唐明海的手下见状,纷纷拔出刀围上来,粮仓里顿时刀光剑影,金属碰撞的“叮叮当当”
声混着火油的刺鼻味,让人喘不过气。
陆锦棠避开一个手下的刀,反手一剑刺中他的肩膀,目光却始终盯着唐明海——这家伙趁着混乱,正往粮仓深处退,那里堆着十几个未开封的火油桶,显然是想破釜沉舟。
“想跑?”
陆锦棠脚下力,身形如箭般冲过去,剑尖直指唐明海的后背。
唐明海回身格挡,手里的短刀与陆锦棠的长剑撞在一起,他咬牙道:“陆家毁了我唐家,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说着,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噌”
地吹亮,就要往火油桶上扔。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杨老七从后门冲进来,一狼牙棒砸在唐明海的手上,火折子“啪”
地掉在地上。
“还想放火?”
杨老七一脚踩住唐明海的手,疼得他惨叫出声,“你害了我爹,又想烧粮仓,今天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唐明海被按在地上,挣扎着嘶吼:“我不服!
若不是你们陆家多管闲事,二哥怎么会被抓?唐家怎么会败落?”
陆锦棠蹲下身,冷笑一声:“你二哥勾结家贼、劫漕运粮船,本就该伏法。
你不思悔改,反而下毒害人、想烧粮仓嫁祸陆家,真是罪该万死!”
说着,他对护卫道:“把他绑起来,看好火油桶,先派人去通知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