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转身朝着殿外走,脚步轻快得不像刚离帝位,龙椅在他身后渐渐远了,金砖上的光影也渐渐淡了,只有陆德宁的身影,越来越近。
“仪式耗了这么久,莲子羹该凉了。”
陆德宁迎上来,食盒打开,清甜的香气漫出来,里面还放着两块松子糕,是萧承煦最爱吃的,“我让厨房加了冰糖,你最近总说嘴里苦。”
萧承煦接过食盒,指尖触到内壁的温热,忽然觉得眼眶暖。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青石板被昨夜的春雨润得亮,偶有水珠从海棠花枝上滴落,砸在食盒上,出“嗒”
的轻响。
“别院的茶苗我种上了,”
陆德宁侧头看他,“是江南来的碧螺春,前院种了二十株,后院挖了个小池塘,等夏天就能养荷——你说过的,想在荷池边下棋。”
萧承煦咬了口松子糕,甜香在舌尖散开,他想起十年前在御书房,陆德宁也是这样,提着食盒进来,说“别总盯着奏折,吃口东西”
。
那时他总说“等忙完这阵”
,如今终于不用“忙”
了。
走出承天门时,春风裹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萧承煦抬头望了望天空——云是软的,风是暖的,远处的炊烟袅袅,比宫里的琉璃瓦更让人安心。
“往后,不用再早起上朝了?”
陆德宁故意逗他。
萧承煦笑着摇头,把食盒接过来用一只手提着,他的另一只手则握住陆德宁的手腕:“不用了。
往后只跟你煮茶、看荷,听的孩子们读《诗经》——对了,承安说后院的梅子熟了,等咱们去摘,酿梅子酒。”
陆德宁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
宫墙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阳光洒在两人的衣摆上,暖得像一层薄纱,连影子都挨得紧紧的——这江山万里,终究不及身边人的一声“等你”
,不及寻常日子里的一碗热羹、一杯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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