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陆大人,你们来得早!”
户部尚书周衍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老人家头花白,穿着一身半旧的粗布衫,手里攥着个小锄头,走路都得扶着田埂。
杨明汐刚把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闻言回头笑了笑:“周大人身子骨还这么硬朗,倒是我们该向您学。”
她身后的陆锦棠正弯腰检查竹筐里的秧苗,闻言直起身,手里捏着一株嫩秧:“周大人,您看这秧苗,根须白、叶尖绿,是去年试验田留的种,成活率高。”
周衍凑过去看了看,点头叹道:“老夫管了一辈子粮赋,只在账册上见过年成好坏,今日才算真摸到这‘粮本’了。”
周衍在户部待了一辈子,经历了很多户部尚书的倒台,他依然我行我素,不同流合污,本已到了颐养天年的时间,萧承煦见其身体还算硬朗,连升四级提为户部尚书。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萧承煦的明黄色身影出现在田埂尽头。
他没穿龙袍,只着一身玄色粗布短打,腰间系着宽布带,手里拎着一把崭新的锄头,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却没让他们近身——他早说了,今日无君臣,只有耕者。
“陛下!”
官员们连忙躬身行礼,萧承煦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整片籍田:“都别拘礼了,地里的活计不等人。
朕的两亩田在那边,你们各自找自己的垄,天黑前,得把这一垄的秧苗都插完。”
话音刚落,杨明汐与陆锦棠已率先走向最东边的两垄田。
陆锦棠拿起锄头,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弯腰时腰背绷得笔直,锄头尖对准泥土,手臂力一挖,竟稳稳翻起一块带潮气的土块。
他动作不算快,却极稳,垄沟挖得深浅一致,边缘齐整,一看就是做过功课的——去年在西北追剿残部时,她见当地百姓春耕,特意问过老农翻田的诀窍。
杨明汐则端着竹筐,蹲在田垄边选秧苗。
她手指轻巧,捏着秧苗根部轻轻一捋,就把沾在根须上的烂泥捋掉,然后在陆锦棠挖好的垄沟里,每隔五寸就插一株,插得又快又直。
两人一个翻田、一个插苗,配合得默契,没一会儿就把身前的半垄田收拾得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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