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怕那扇窗后没有回应。
三日前,祭祀大典刚毕,皇帝萧承煦执意要独自留在地宫偏殿,说是要“与列祖列宗说说话”
。
李德全苦劝无用,只能在外守着。
直到子时,地宫方向传来一声闷响,随后便是诡异的寂静。
等他带人撞开被从内部锁死的殿门时,殿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和半截断裂的龙纹玉佩。
此刻的銮驾里,自然不是萧承煦。
李德全喉结滚动,再次压低声音:“沈先生,莫怕,老奴在。”
窗纱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怯懦:“李……李总管,水快漫过来了。”
李德全心头一紧,这才意识到山洪已逼近銮驾。
他厉声指挥禁卫:“快!
抬銮驾上山!
不惜一切代价护住陛下!”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一名身着羽林卫服饰的男子悄然脱离队伍,钻进了密林。
他腰间的令牌在雨水中闪了一下,不是禁军的制式,而是刻着一个隐晦的“珩”
字。
三日后,京中收到消息:圣驾遇山洪,幸得护驾及时,龙体无恙,只是受了惊吓,需在行宫静养,暂不返京。
消息传回紫禁城时,坤宁宫内,皇后正捻着佛珠,听新晋的淑妃抱怨皇帝又多日未踏足她的承乾宫。
皇后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道:“陛下忙于国事,你们这些年轻人,少些痴心妄想。”
淑妃撇撇嘴,刚要反驳,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高唱:“陛下驾到——”
众人一愣,随即慌忙起身接驾。
明黄色的身影踏入殿门,步伐略显踉跄,脸上带着病后的苍白。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淑妃身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爱妃近日可好?”
那笑容、那语气,与往日的萧承煦别无二致。
淑妃心头一暖,正要上前,却见皇帝身边的李德全不着痕迹地咳了一声。
“陛下刚回,龙体欠安,诸位娘娘还是先回吧,容陛下歇息。”
李德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虽有不舍,也只能告退。
淑妃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见“皇帝”
正由李德全扶着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是萧承煦思考时的习惯。
她这才放下心,唇角噙着笑意离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