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数十名黑衣卫呈合围之势将破庙团团围住,为之人腰牌赫然刻着皇上暗卫徽记。
陆德宁后背紧贴斑驳墙壁,指尖已沁出血珠。
白衣男子却悠然跃下,鎏金令牌在晨光中划出冷光:“新云守备军在此,闲杂人等退去。”
黑衣卫们面面相觑,忽而齐齐冷笑,为者扯开衣襟,心口赫然烙着与白衣男子相似的云纹印记。
“云家暗卫?”
陆德宁瞳孔骤缩。
记忆如潮水翻涌——
杨明汐曾提及,新云府表面由云家镇守,实则暗卫营分属皇上与三皇子靖王两派,而此刻对峙的两人,分明是云家暗卫的不同阵营。
厮杀声骤然爆。
白衣男子玉笛舞出银光,陆德宁趁机掠向庙后密道。
却在踏入黑暗前,听见身后传来撕裂锦帛的声响,紧接着是白衣男子的闷哼:“带着云家密信……去城西悦来客栈找……”
话音戛然而止,追兵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密道尽头是潮湿的巷弄。
陆德宁颤抖着展开染血的信笺,泛黄纸页上“三皇子”
三字刺得她眼眶烫。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檐下寒鸦,她攥紧密信隐入晨雾,全然不知自己的衣角已沾上破庙暗格里的神秘香灰——那是新云府地下黑市独有的追踪标记。
暮色如墨,将新云府的青瓦白墙浸染得愈深沉。
陆德宁裹紧斗篷,在曲折的巷陌中疾行。
掌心的染血信件早已被冷汗浸透,字迹晕染开来,宛如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自踏入西周卫起,刺杀与围追便如影随形,如今到了新云府,这般光景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她贴着斑驳的砖墙前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仿佛无数窥视的眼睛。
新云府知府虽是唐家航的同门,且由唐家航一手提拔,但陆德宁深知,这知府衙门绝非他的避风港。
更令人不安的是,新云府的守备军竟是三皇子靖王的云家暗卫,这意味着她在这片土地上,几乎无处可躲。
山上的千山商行本是她计划中的落脚点,可如今,那封染血的信件却让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商行的掌柜亲笔所书。
然而,信件末尾那一抹刺目的血迹,以及那句潦草的“勿来”
,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敢想象商行里究竟生了何事,只知道,那里已然成为了死亡陷阱。
就在她踌躇不前,不知该往何处去时,突然,一只纤细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陆德宁浑身紧绷,本能地想要抽出腰间的佩剑,却听见一个轻柔而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跟我来!”
她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孩,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几分焦急与坚定。
不等她开口询问,女孩便拉着他拐进了一条更为狭窄的小巷。
两人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穿梭,陆德宁心中满是疑虑,却也只能任由女孩带着她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远离了喧嚣的城区,来到了一片荒山野岭。
夜色中,群山如巨兽般静默伫立,寒风呼啸着掠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出沙沙的声响。
女孩停下脚步,松开了陆德宁的手腕,微微喘着气说道:“暂时安全了。”
陆德宁警惕地打量着女孩,沉声道:“你是谁?为何要帮我?”
女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我叫苏晚,至于为何帮你……”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自然是看不惯那些人对你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