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t;够了!
&0t;陆锦棠长剑出鞘,寒芒抵住管家咽喉。
管家却突然咧嘴笑了,缺了半颗的门牙挂着血丝:&0t;杀了我也没用,沈相在西市钱庄存着十二本密账,记着所有&0t;
话音戛然而止,他瞳孔骤然放大,喉间溢出串串血泡,七窍同时涌出黑血。
三日后,大理寺天牢。
沈相戴着二十斤重的镣铐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听见铁链响动时,还以为是狱卒来送断头饭。
可当看到被拖进来的人时,他如遭雷击——披头散的管家正对着他痴痴傻笑,脖颈上还留着道青紫的掐痕。
&0t;老老爷&0t;管家拖着锁链爬过来,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痂,&0t;陆将军审得可真凶啊,烙铁烫完就灌辣椒水,小的把您和北启太子喝花酒的事儿全说了&0t;
沈相踉跄着后退,撞得铁镣哗啦作响。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晚在秦淮河画舫,除了北启太子和心腹幕僚,再无旁人。
管家却突然凑近,腐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0t;还有陈阁老断气前,手里攥着您的玉佩,小的全招啦!
&0t;
&0t;不可能!
你明明已经&0t;沈相的怒吼在阴森的地牢里回荡。
那日他买通狱卒,给管家灌了封喉毒酒,怎么可能
&0t;沈大人是说这个?&0t;狱卒突然掀开管家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0t;陆将军早料到您会灭口,特意请神医换了管家的心脉。
&0t;
沈相跌坐在地,锁链声清脆如招魂铃。
他看着管家癫狂的笑脸,终于看清对方眼底的恨意——二十年前,正是他为了独揽大权,设计害死了管家的亲妹妹,那个曾与他有过露水情缘的绣娘。
&0t;陛下有旨!
&0t;尖锐的宣旨声划破地牢死寂。
沈相望着明黄色的圣旨,突然想起管家被带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原来从他派人在陆府设局陷害的那一刻起,这张由仇恨织就的大网,就已经将他死死笼罩。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大理寺门前的青石阶。
当刽子手的鬼头刀高高扬起时,沈相恍惚听见管家的笑声混在雨幕里,如同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绣娘悬在他书房梁上的身影,晃啊晃,晃碎了他一世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