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在村里已沦为笑谈的土坯房,三人心中那点因为被拒绝而产生的怨气,早已被更汹涌的情绪所淹没——那是浓得化不开的羡慕、针扎般的嫉妒、往事不堪回首的心酸、以及一股强烈的、无处遁形的羞愧和丢人感。
谢彪暗自啐了一口,心里骂自己:
“糊涂!真是老糊涂了!”
他想起逃荒路上,谢锋从群狼环伺的密林里救过自己一命,当时若是能借着这份恩情,好好与谢广福家走动亲近,凭谢广福如今在村里的地位和能耐,指缝里漏点好处,也够他谢彪一家过得滋润了。
可自己倒好,非但没念着这份好,反而因为女儿问亲被拒那点芝麻大的面子问题,就跟对方拧上了劲,处处别苗头,结果呢?
现在好了,全村人都知道他谢彪家和谢广福家不对付。
以前还能说上几句话的乡亲们,现在见了面要么躲着走,要么就尴尬地笑笑,匆匆离开。
就连一起在村里干活时,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老伙计,也大多对他爱搭不理,仿佛他身上沾了什么晦气。
就连里正叔,偶尔和他闲聊几句,那眼神里的惋惜和欲言又止的叹息,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谢彪心上,分明是在责怪他错把恩人当仇人,自绝于全村大好形势。
谢彪心里难受,难受极了。
这难受不仅来自外界的孤立,更来自内部的分崩离析。
当初跟着他一起咬牙建了土坯房的几家亲戚,如今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立刻跟他家划清界限。
唯一的联系,就是每月发工钱的时候,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