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精光,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盏乱响,声震屋瓦:
“好!好!好!自太史公秉笔直书之后,五百年来,未见此等笔力!此等胆魄!此等画工!这才是史笔!这才是良心之作!”
大理寺阴冷的狱廊深处,一位心怀恻隐的狱丞,悄悄将一本《浮世录》塞进了一间囚室。
囚室内,是因参劾何慎党羽而被罗织罪名、含冤入狱的御史段桐,他倚着冰冷的墙壁,借着铁窗外微弱的光线,一字一句地捧读。
当读到“堤决之夜,守堤吏尚醉卧琼芳楼”这一句时,他先是愣住,随即忽地仰首爆发出悲怆又释然的大笑,笑声在牢狱中回荡,两行热泪却滚滚而下,打湿了书页。
原来那书中所写的守堤吏便是他的死对头,也是何慎一党的走狗。
“哈哈……哈哈哈……有这一句!有这一句真话,我段桐便是刀山火海,也值了!值矣!”
翌日,狱卒发现,段桐在斑驳的墙壁上,用炭块题下一首诗:
“刀笔岂能加罪责,浮世录里证山河;他年若得青史在,不负人间泪几多。”
(家人们,谁懂,我给自己写哭了!呜呜呜.........)
狱卒默默抄下诗句,传出狱外,不过几日,这诗便在京城的酒肆茶坊间被争相传唱,道尽了多少沉冤待雪之人的心声。
边疆的宣府军堡,夜风凛冽,夹着黄沙。
总兵杜峤巡夜至烽火台下,见一群军士正围坐在篝火旁,一人朗读,众人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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