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宋和平侧后方传来。
一个年轻的哈夫塔尔士兵抱着被流弹削掉半截的小腿,在血泊中翻滚抽搐。
鲜血如同泉涌,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沙地。
伤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每一次装甲车的点射,每一次敌人步兵的集火冲锋,都伴随着生命的流逝。
简陋的掩体后,不断有身影倒下,抽搐,或者彻底沉寂。呻吟声、咒骂声、呼唤真主的祈祷声,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显得微弱而绝望。
血腥味浓烈得令人窒息,脚下的沙地早已被层层迭迭的鲜血浸透,变得粘稠、温热,每一步踩下去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吸附感。
宋和平眼角余光扫过腕上的战术手表。
冰冷的表盘玻璃蒙着一层汗水和沙尘混合的污垢,但指针依旧清晰:仅仅坚持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
五十名第一道防线的士兵,像被投入磨盘的豆子,已经填进去三十多个!
剩下的人,人人带伤,弹药消耗过半,眼神里除了血丝,更多的是濒临极限的麻木和死气。
再打下去,连撤退的机会都不会有。所有人都会被死死钉在这里,被敌人后续的兵力彻底淹没、碾碎。
“扳手!第二道防线接应准备!”
宋和平的声音透过喉麦,嘶哑却斩钉截铁,像冰冷的刀刃刮过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膜。
“第一道防线!全体注意!交替掩护!撤!撤向第二道防线!快!”
命令如同强心针。
早已濒临崩溃的士兵们爆发出最后的本能。离宋和平最近的两个士兵猛地从掩体后探身,手中的AK-74M喷出长长的火舌,压制住正前方试图扑上来的几名GNA步兵。
宋和平手中的PKM也再次发出怒吼,灼热的弹流泼水般扫向那辆该死的“豺狼”装甲车,打得它炮塔火花乱溅,机枪手被迫缩了回去。
“走!”
宋和平对着身边仅存的七八个还能动弹的士兵大吼。
士兵们如同惊弓之鸟,连滚带爬地从各自的掩体后跃出,弓着腰,拖着受伤的同伴,跌跌撞撞地向后方更高处的岩石群跑去。
动作狼狈不堪,却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
“掩护撤退!”
宋和平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