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恩猛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激动而破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们以为没有天上的眼睛,老子就成了瞎子吗?!宋和平要去库尔坦!他只能去库尔坦!那是这片地狱里唯一可能有水的地方!他的车辙印!他的人马留下的痕迹!就在这沙子上!还没被风完全抹掉!”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在指挥车旁焦躁地踱步,沉重的军靴将脚下的沙砾踩得咯吱作响。
耻辱、愤怒、为同袍复仇的渴望、以及对那个狡猾目标深入骨髓的恨意如同沸腾的毒液,彻底吞噬了他仅存的理智和对命令的敬畏。
他豁然停下脚步,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猛地看向通讯兵,一字一句,如同钢铁铸就:
“关闭所有与‘鹰巢’及后方指挥部的主动通讯链路!保持接收静默!”
“命令所有作战单位!立刻发动引擎!”
“目标——库尔坦绿洲!全速前进!”
“上尉!这…这是违抗…”
通讯兵脸色煞白。
“违抗?!”
多恩猛地揪住通讯兵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他能闻到对方因为恐惧而散发的汗味。
“听着!卫星没了,但我们的人不能白死!血债必须血偿!在这片沙漠里,现在!我说了算!”
他狠狠将通讯兵推开,声音如同沙漠夜风般凛冽刺骨,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没有卫星监视…那又怎样?我们还有一千多人!他只有一百多人!”
“就是爬!就是用骆驼!老子也要追上去!把那个杂种的脑袋拧下来!祭奠科尔曼!祭奠死去的弟兄!”
“关闭所有主动通讯链路!保持接收静默!”
“命令所有作战单位!立刻检查还有多少能动的车!”
“目标——库尔坦绿洲!全速前进!”
多恩上尉的声音如同砂纸打磨着生铁,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疯狂。
命令砸下,指挥车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
GNA指挥官亚里夫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嘴唇嗫嚅着:“上尉!这…这是违抗最高指令!还有…还有伤员!”
他的目光扫过临时在沙地上铺开的简易阵地。
呻吟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弱地飘荡,三百多名轻重伤员如同被遗弃的破旧麻袋,蜷缩在冰冷的沙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