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色匆匆,面黄肌瘦。
倒塌的房屋废墟旁,人们用塑料布和铁皮搭起简陋的窝棚。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围着一个冒着黑烟的铁桶,试图从里面捞出一点可以果腹的东西。几辆涂着红十字标志、但布满弹痕的救护车呼啸而过,留下一路刺耳的警笛声。
“妈的,这地方…还能守?”
灾星低声骂了一句,连他都感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绝望。
这支武装从士兵到平民,都透着一种被逼到悬崖尽头的疲惫和麻木。
哈夫塔尔的指挥部设在一座相对完好的三层混凝土建筑里,门口沙袋工事后面架着重机枪,守卫森严。
但整栋楼也布满了弹痕,一侧的墙壁甚至被炸开一个大洞,用帆布勉强遮挡着。
宋和平带着猎手和灾星,在两名神情紧绷的LNA卫兵引导下,穿过弥漫着汗臭、劣质烟草和机油味道的走廊,走进顶楼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
这房间就是哈夫塔尔的核心所在。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布满划痕和咖啡渍的木质会议桌,上面铺着一张被反复涂抹、早已污损不堪的列比亚东部作战地图。
地图上,代表GNA及其附属武装的红色箭头如同毒蛇的信子,从西、南、北三个方向,死死地缠绕着代表LNA控制区的蓝色区域。
蓝色的区域,只剩下沙漠城及其周边几个孤立的小点,在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包围下,脆弱得像狂风中的烛火。
代表重要据点的标识旁,潦草地标注着“弹药仅够3天”、“燃油告罄”、“伤亡惨重”等令人窒息的字样。
墙壁上挂着几部老旧的野战电话,线缆纠缠如同乱麻。角落里堆放着几箱打开的压缩饼干和瓶装水。
哈夫塔尔站在地图前,背对着门口。
他身材高大,即使穿着略显宽大的沙漠迷彩作战服,依旧能看出军人挺拔的骨架。
但此刻,那宽阔的肩膀微微佝偻着,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这是一张被沙漠风沙和战争焦虑深刻雕刻过的脸。
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浓密的花白胡须也难掩面容的憔悴。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曾经或许燃烧着理想或野心的火焰,如今只剩下血丝密布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凝固的忧愤。
他嘴唇干裂,握着一支红色记号笔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
“宋先生。”
哈夫塔尔的声音沙哑,但语调还算平稳,“欢迎,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