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原本应该飞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数学模型。
但此刻,他却仿佛对周遭震耳欲聋的争吵和提问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众多分屏中的一块之上——
那画面似乎是从某个高空或远距离摄像头捕捉到的,有些模糊,但能清晰看到一道女性身影,被一柄从背后透出的折扇洞穿了心脏。
画面,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罗列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屏幕上那定格的惨烈画面,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死寂的沉默。
罗列缓缓转过头,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所有的嘈杂与质疑:
“误差,不在模型,而是这些东西相比崖州的样本,进化了。”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仍在抽搐崩溃的实验体:“我们需要新的样本。”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控制室的合金大门伴随着气压声猛地向两侧滑开!
几名清道夫队员扛着那个半人高的银色金属罐子快步走了进来,他们的防护面罩下,脸色都显得有些疲惫。
几人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沉重地放在中央的分析台上,快旋开密封阀。
“嗤——”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血腥、腐败组织和某种化学药剂味道的极致腥臭瞬间弥漫了整个控制室!
就连经过严格训练、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清道夫都忍不住喉咙滚动,强压下反胃的感觉。
罐体内,并不是什么宝贝,而是到处都密密麻麻堆满了
尸体。
并非是完整的尸体,而是堆积着的、仿佛从屠宰场垃圾堆和最疯狂的实验室废料桶里混合出来的残肢碎片!
粘稠的、暗绿色的腥臭粘液从中不断渗出,里面混杂着扭曲的骨骼、撕裂的肌肉纤维、破碎的鳞甲和看不出原状的器官碎块,甚至还有一些仍在微微抽搐、仿佛拥有独立生命的肉瘤状组织!
这景象足以让任何普通人做上三天噩梦。
然而,那些原本还在争吵的、穿着干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们,此刻却像是嗅到了花香的蜜蜂,瞬间围拢过来,眼中爆出极度兴奋和专注的光芒,仿佛看到的不是令人作呕的秽物,而是无价的宝藏!
“快!
立刻取样分析!
快!”
“活性残留很高!
太好了!
这能帮助我们精准定位他们基因缝合的脆弱点!”
“快记录所有数据!
快!
我们有希望把中和时间从一分钟优化到四十秒!”
“四十秒!
如果能稳定在四十秒内引崩溃,前线压力就能大大减轻!”
一位老教授激动地喊道,这已经是基于新样本所能设想的巨大进步了。
就在这一片兴奋的喧嚣中,一个声音再次响起,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四十秒……”
罗列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分析台旁,他无视那令人窒息的恶臭,目光锐利地扫过罐体内那些破碎的“材料”
,仿佛能直接看穿其最本质的基因序列和能量结构。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些激动的研究员,淡淡地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理性:
“……太长了。”
众人顿时一静,疑惑地看向他。
四十秒已经是基于新样本所能期望的极限突破了,他还想怎样?
罗列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他只是微微抬起下巴,说出了那个在所有人听来都近乎疯狂的目标:
“我要……”
“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