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窗外透进的阳光落在楚歌盖着薄毯的双腿上,却照不进那已然死寂的神经。
潘星棋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他缓缓收回手掌,他掌心间那幅由星光勾勒的微型北斗七星图渐渐黯淡、消散。
吕名站在床边,那头刺眼的银发在日光下仿佛冻结的霜雪。
他看着潘星棋有些紧张:“怎么样?”
潘星棋迎着两人的目光,沉重地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不行。”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楚歌这情况,跟李炎队长的断臂一样,不是常规的伤势。”
尽管心中已有所预感,但当目光投向潘星棋时,楚歌的眼底深处,那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还是悄然熄灭了。
潘星棋苦涩一笑:“如果是普通的骨折、神经断裂,哪怕再严重,凭借我的【天权】文曲之力,引导生机,续接断骨,总有办法尝试。
但楚歌的情况不同......”
“哪里不同?”
潘星棋解释:“举个现成的例子,你们看到了李炎的手臂了,被相柳斩断后就一直没办法接骨重续。就是因为是被相柳以天干境的境界之力,从‘存在’层面强行斩断,并不是普通的外伤。”
潘星棋顿了顿,又落回楚歌腿上:“而楚歌的腿也同理,这是强行逆转时间法则,所付出的代价,是规则本身对你施加的‘定义’。
它定义你的双腿‘不存在’感知与运动的能力。这不是肌肉或神经的问题,类似于……某种规则层面的缺失。”
他叹了口气,带着医者面对未知领域的无力感:“我的医术,能医血肉,能愈元神,哪怕是癌症都能努努力,但却无法修改这种规则。”
楚歌沉默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搭在毯子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无力地松开。
“算了,队长,别这副表情。这几天下来,我也快习惯了。就当是……提前体验退休生活,以后出门有专车,还挺省腿儿。”
楚歌转动轮椅,面向潘星棋,非常认真地道谢:“不管怎么说,辛苦你了,潘老师,多谢。”
这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和豁达,让潘星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靠在窗边沉默不语的杜醉,忽然闷闷地插了一句,语气一本正经:“楚歌,要不……我给你找几只猫?感觉跟轮椅……挺配的。”
他似乎是真心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能让楚歌的“退休生活”更丰富一些。
楚歌闻言,扭头看向杜醉那张没什么表情却透着几分真诚关切的脸,沉默了两秒。
“我谢谢你啊……你人还怪好嘞。”
“不客气。”
......
吕名走到楚歌身边,手用力地按在他的肩膀上:“别急着习惯。我已经联系了药羽涅,也拜托了孙部长打点关系,准备带你去药家一趟。他们传承久远,奇药秘方无数,说不定会有办法。”
他顿了顿:“就算药家不行,也还有别的路。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死局,规则……也未必不能打破。”
楚歌抬头,对上吕名那双没有丝毫放弃意味的眼睛,他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通透:
“行,听你的。反正我现在时间多的是,你就可劲儿折腾吧。”他拍了拍吕名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开着玩笑,“不过先说好,要是药家的法子是要把我泡成药酒,我可不干。”
......
“对了。”吕名似乎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风声,问道:“我听说上京市异务所的所长人选,最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