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
隐约间,他看到了一座建筑的轮廓。
那似乎是一座古老的黑色祭坛,由不知名的黑色石材垒成,样式古朴诡异,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祭坛周围,有无数惨白的纸钱正无声地漫天飞舞!
那些纸钱裁剪得极其粗糙,边缘如同被撕裂,上面用暗红色的朱砂画着扭曲的符号,它们如同有了生命般,在低空盘旋、翻滚,却又不发出丝毫声响,整个场景寂静得可怕。
而祭坛的四周,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八个身穿宽大黑色道袍的身影。它们背对着杜醉,如同雕塑般将祭坛围在中央,宽大的兜帽垂下,完全遮住了面容,与飞舞的纸钱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杜醉停下脚步,握紧了墨锋,沉声喝道:“什么人?!”
他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然而,那八个黑袍身影却如同聋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
杜醉眉头紧锁,心中警惕更甚。
面对这种诡异场景,再度饮酒一口,胆子也是壮了几分。
他不再犹豫,手腕一抖,墨锋剑划出一道凌厉的黑色剑气,并非直接攻击黑袍人,而是精准地斩向最外围一个黑袍人的脚下地面!
嗤!
剑气没入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然而,那被剑气掠过的黑袍人,依旧纹丝不动,仿佛脚下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它无关。
杜醉眼神一凝,深吸一口气,周身剑气勃发,一步步缓缓靠近。
越是接近,那股阴冷死寂的气息就越是浓郁,飞舞的纸钱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他走到一个黑袍身影背后,伸出剑尖,极其小心地挑向那宽大的黑袍——
轻飘飘的。
完全没有挑中实物的感觉!
杜醉手腕用力一掀!
黑袍被轻易挑飞,在空中展开……
然而,黑袍之下,
根本不是什么人!
那赫然是一个用粗糙白纸糊成的纸人!
纸人脸上用朱砂随意画着扭曲的五官,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在漫天纸钱的背景下,显得无比渗人!
杜醉心中一寒,迅速用剑尖将其余七个黑袍全部挑开!
哗啦啦——
七件黑袍落地,下面露出的,无一例外,全是同样空洞、惨白、面带诡异笑容的纸人!
八个纸人,无声地围着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祭坛……
杜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他猛地将目光投向祭坛顶端。
那里,静静地摆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材质似乎与祭坛相同,表面同样刻满了符文,在飞舞的纸钱中若隐若现。
杜醉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咙有些发干,他非但没有上前,反而谨慎地向后退了几步,与那口棺材拉开了足够的距离。
然后,他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双手握紧墨锋,体内元神奔涌,一道凝练无比的漆黑剑罡横斩而出,直劈那口黑色棺材!
轰咔!
剑罡过处,漆黑的棺材应声而裂,瞬间被狂暴的剑气撕扯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棺材破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或者说......人。
杜醉凌厉的目光瞬间定格,脸上的所有警惕和杀意都在刹那间凝固,化为了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只见那棺材之内,躺着一个胖胖的、熟悉的身影……
“长……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