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的扭曲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吕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周遭的景物已然剧变。
墨缺和杜醉的气息彻底消失,只剩下他一人。
一股浓重得令人作呕的霉味和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眼前赫然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别墅,然而昔日的华美早已被无尽的岁月所吞噬。
别墅的外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没有眼珠的眼眶,冷漠地注视着不之客。
吕名握紧了手中的巨阙剑,警惕地迈步踏入庭院。
脚下的碎石出窸窣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别墅的正门虚掩着,吕名没有贸然推开,而是选择从一扇破损的落地窗侧身钻了进去。
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光线艰难地透过脏污的玻璃射入,在弥漫的灰尘中形成一道道光柱。
视线所及,皆是破败。
他小心翼翼地前进,脚下的木质地板不时出“嘎吱——”
一声痛苦的呻吟,在这空旷的别墅里回荡,格外渗人。
他甚至能感觉到某些黑暗的角落里,似乎有视线在窥探,但当他猛地转头看去时,却又只有更深的阴影和随风微微晃动的蛛网。
一楼基本是客厅跟厨房,吕名沿着楼梯向上走,二楼走廊更加昏暗,两侧的房间门大多紧闭,似乎都是卧室。
吕名在二楼走廊走动时,总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看向一旁的墙壁,墙壁上原本应该挂着油画的地方,现在只留下一个个颜色略浅的方框,少数几幅残存的画作上,人物的面容也变得扭曲模糊,眼神空洞。
“一般这个时候,油画里的人应该眼珠子动一动的,你要不也来一下?”
吕名看着油画吐槽了一句。
就在这时——
“咯噔。”
一声轻微的、极其清晰的异响,从走廊尽头的那间主卧室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在这绝对的死寂中,无异于一声惊雷!
吕名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
他确定那不是建筑自然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东西被碰倒的声音。
里面有东西,
或者说……有人?
是失散的墨缺或杜醉?
还是……这诡异别墅里的“原住民”
?
吕名调动精气神,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一步步无声地靠近那扇虚掩着的房门。
终于,他停在了门前。
透过门缝,只能看到里面更深的黑暗。
吕名眼神一凛,不再犹豫,足下力猛地撞开房门,巨阙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指屋内身影的咽喉!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道更快的、带着邪异寒气的幽暗剑光也已反制而来,精准地停在了他的颈动脉旁!
冰冷的剑锋紧贴皮肤,激点寒栗。
两人动作僵持,剑尖互指要害,形成了一个危险的平衡。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吕名看清了对面持剑者的模样。
窈窕的身段,如墨的长随意披散,即使身处这般诡异环境,依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与灵动。
那双熟悉的眼睛,此刻正带着几分惊讶,几分玩味,盈盈地望着他。
“乔菁儿?”
墨缺一步踏入那“惊”
字石门,预想中的恐怖景象并未出现,反而感到一阵强烈的、温暖的阳光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耳边传来的是节奏轻快的雷鬼音乐,夹杂着海浪拍岸的舒缓声响,以及男男女女欢快的嬉笑声。
一股混合着防晒霜、海水咸味和热带水果甜香的熟悉气息钻入鼻腔。
他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