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鬟还是推门，“大人，请！”

房门打开，里头传来檀香与茶香的味儿，交织在一起飘散出来，让寒冷的天气，有了一股暖意。

“四郎——”

屋内之人是谁，裴岸没有太意外。

他站在门口，踌躇片刻，屋内温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四郎，你就打算一直立在府门外？”

金拂云的声音，不急不缓，催促着裴岸，他站在门口，环顾四周，“到如今，你我已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呵！

一声淡淡的冷笑，由远及近，咚咚咚的声音，慢慢走到门口，金拂云憔悴苍老的容颜，毫不意外的跃入裴岸眼帘。

“四郎，你是在怕我兴师问罪？”

裴岸摇头。

他面色冷冽，浓眉大眼之中，没有半分情愫，二人隔着门槛，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谁是罪人，众人皆知，若要问罪，也该是我与内子来问一声大姑娘，缘何得罪了你，惹你如此丧心病狂。”

哈！

金拂云仰天浅笑，“四郎，入门来说吧，这茶楼不是我的，做不到掩人耳目，你若不想明日传遍与我这淫贱的女子有个尾，还是关起门闲谈的好。”

话音刚落，裴岸非但不听，还后退了三步。

“大姑娘提醒我了，与你这样的女子打交道，可得小心，否则雍郡王都躲不过去的算计，我裴四恐怕更躲不过。”

这一句话，让金拂云本来还有几分笑意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

二人在这昏暗楼道里对峙，中间隔着个低眉顺眼的小丫鬟。

至于屋内还有谁，裴岸压根儿不在意。

他只觉得自己上来，是个错误的决定，想看金拂云懊悔，已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要离去。

金拂云立时杵着拐杖，追了出来，“四郎——，我被囚在府上多日，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只想见你一面。”

“你不该见我，不过来日若见了内子，你的赔礼道歉，她也是不稀罕的。”

“我无罪！”

金拂云一字一顿，吐出这三个字来，“裴四，你听着，映雪阁之事儿，我无罪。”

裴岸听到这里，再是忍不住冷笑起来。

“无罪？”

他回过头来，因身形高大，也是俯视的眼神，冷冷瞥向金拂云，“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前日郡主才入土为安，身为孝女，不安心守孝，却在这里同我说你无罪，不知郡主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季章！”

金拂云杵着拐，几步逼近裴岸，“季章！

是你把我打晕，丢进映雪阁的，是你！

是你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