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平安”“勿念”“归期”之类的字眼,像是无数未寄出的信。
“老药童说,还魂草的根须能扎进记忆里。”凌雪将枯叶放进贴身的锦囊,指尖抚过那些流动的金色字迹,“他大概早就知道,我们要找的不是解药,是答案。”
她忽然笑出声,拉着凌霜就往山下跑,裙摆在暖泉边扫过,带起一串水珠。凌霜被她拽着,听着身后沈砚之背着行囊跟上来的脚步声,忽然觉得手腕上的疤痕彻底消失了,连带着那些年的恐惧和疑虑,都被这暖泉的水汽蒸成了云。
三、尘软
青溪镇的糖糕铺刚掀开蒸笼,甜香就漫过了半条街。凌雪站在铺子前,鼻尖几乎要碰到竹屉,眼睛在桂花糕和芝麻糕之间打转,像只被香味勾住的小狐狸。
“都要。”沈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他放下背上的行囊,从钱袋里数出铜板,指尖还沾着点药草香——那是昨夜帮凌霜处理伤口时,蹭到的金疮药味道。
凌霜靠在铺子的廊柱上,看着凌雪捧着糖糕笑得眉眼弯弯,忽然觉得这画面有些不真实。三天前她们还在祭坛上面对生死抉择,此刻却能站在阳光下争论糖糕的口味,像是一场漫长的梦终于醒了,连空气都带着甜味。
“尝尝这个。”凌雪递来块桂花糕,上面还冒着热气。凌霜咬了一口,甜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在月圆之夜做桂花糕,说桂花开时,远方的亲人能循着香味找到回家的路。
沈砚之不知何时买了串糖葫芦,递到凌霜面前。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极了祭坛上血玉渗出的红光。他的剑就靠在廊柱边,剑穗上的红绳在风里轻轻晃,与凌雪发间的红丝带遥相呼应。
“谷主的信上说,念安在镇西的药铺。”沈砚之看着糖糕铺墙上的镇子地图,指尖点在“念安堂”的位置,“离这儿还有两条街。”
凌霜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念安,母亲日记里那个没能长大的弟弟,谷主信里说他被送到了青溪镇,由药铺掌柜夫妇抚养,如今已是个半大的少年,眉眼间和她们姐妹有七分像。
“会不会……”凌霜的声音有些犹豫,手里的糖葫芦转了个圈,“他不认我们?”
“傻瓜。”凌雪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糖糕的甜香沾在指尖,“你看这暖泉,这还魂草的字迹,连天地都在帮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拉着凌霜穿过人群,沈砚之背着行囊跟在后面,听着她们争论该先去见弟弟,还是先买两盒糖糕当见面礼。阳光穿过青溪镇的老槐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条缠绕在一起的藤蔓。
路过镇口的石桥时,凌霜看见桥下的流水里漂着片还魂草的枯叶,背面的字迹在水波中轻轻摇晃,是两个新显出来的字:“回家。”
四、绳牵
念安堂的药香混着阳光的味道,在门廊下漫成一片温柔的雾。凌霜站在门口,看见药炉边坐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正低头碾着药草,侧脸的轮廓在药碾子的转动中忽明忽暗,像极了母亲画像里的眉眼。
“请问……”凌雪的声音有些发颤,刚说了两个字就卡住了。那少年闻声抬头,手里的药碾子“当啷”一声落在桌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她们,又看看自己胸前的玉佩——那是块完整的血玉,火纹和冰纹在阳光下交织成圈。
“你们……”少年的嘴唇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摸向玉佩,指尖的薄茧蹭过玉面,那是常年捣药留下的痕迹,“娘说,戴着半块血玉的,是我姐姐。”
凌霜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从领口掏出锦囊里的红玉珠,少年胸前的血玉立刻发出温润的光,与凌雪手中的白玉珠遥相呼应,三颗玉珠在空气中形成道无形的线,轻轻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