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暗流:风痕的警觉
暮春时节,江南的雨总是缠绵得像段剪不断的丝线。风痕坐在\"归云小筑\"的廊下,看着雨滴顺着青瓦滑落,在石阶上砸出细碎的水花。竹帘外,镇口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被雨水打湿,黏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幅被揉皱的画。
这已是他隐退的第三个年头。自雪山之战后,江湖暂归平静,那些曾让他热血沸腾的刀光剑影,似乎都随着塞外的风沙和雪山的寒气,沉淀在了记忆深处。他本以为,余生便会在这小镇的炊烟与蝉鸣中,做个普通的铁匠,偶尔帮邻里打把柴刀,或是给孩童们铸个铜哨。
然而,这几日,空气中弥漫的除了潮湿的水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变化是从三天前开始的。镇上的\"顺风镖局\"少镖头王磊,鼻青脸肿地来打一把新的护手刀,袖口撕裂处露出的淤青不像是寻常斗殴。风痕递过刚淬火的刀坯时,随口问了句,王磊眼神闪烁,只含糊说是\"走镖时遇着点小麻烦\",匆匆付了钱便走了。
更让他在意的是昨日。邻镇\"百草堂\"的老郎中路过,歇脚时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说:\"风师傅,你可听说了?城西的'铁砂帮'和城南的'飞雁门',为了争一处矿脉,差点动了手。往日里这两派虽算不上亲如兄弟,却也井水不犯河水,怎就突然...\"老郎中没说完,只是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矿脉纠纷?风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廊柱上的木纹。铁砂帮以冶炼为生,飞雁门擅长轻功暗器,按理说八竿子打不着。更何况,那处矿脉贫瘠,连镇上的老矿工都懒得去,值得两派撕破脸皮?
雨势渐小,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发出细碎的\"叮当\"声。风痕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抬头望向镇外连绵的青山。山雾缭绕,如同此刻的江湖,看似平静无波,深处却可能藏着暗流。
他想起三年前在雪山洞穴里,那柄神器散发出的幽光,以及神秘势力首领眼中燃烧的贪婪。他们虽被击退,但风痕知道,那样的野心不会轻易熄灭。难道是旧敌卷土重来?可据他暗中打探的消息,当年的残余势力早已作鸟兽散,短期内难以成势。
\"爹,李大叔家的儿子又来偷瞄咱家的桃花了!\"小女儿风灵的声音像颗小石子,打破了他的沉思。只见小姑娘叉着腰,站在桃树下,对着墙外一个缩头缩脑的少年怒目而视。
风痕失笑,走过去揉了揉女儿的头:\"桃花开得好看,人家看看也是常情。\"他望向墙外,那少年见风痕出来,脸一红,转身跑了。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回屋的背影,风痕心中那丝不安却愈发清晰。江湖若真起了波澜,这世外桃源般的小镇,又能平静多久?
他决定去镇上走走。
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两旁的铺子大多开着门。卖油纸伞的老张头坐在门口打盹,篾刀旁放着半成型的伞骨;米铺的伙计正忙着将湿漉漉的米袋往屋里搬;只有\"顺风镖局\"的大门紧闭,往常挂在门口的镖旗也收了起来。
风痕走到镖局门口,刚想抬手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王磊探出头,见是风痕,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风师傅,您怎么来了?\"
\"路过,看你们没开门,问问是否需要帮忙。\"风痕目光扫过王磊眼下的青黑,\"上次的麻烦,解决了?\"
王磊犹豫了一下,将门拉开些,示意风痕进去。镖局的院子里静悄悄的,练武场上的石锁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瞒您说,风师傅,\"王磊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不是寻常的麻烦。三天前,我们押一趟货到邻省,半路上遇着一伙人,下手狠辣,招式怪异,不像任何我们知道的门派。他们不要镖银,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