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湖重归死寂,只有冰焰草幽蓝的光芒跳跃,映着几张惊魂未定又各怀心思的脸。
一名樊天宗的壮实弟子,喘着粗气,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株差点引来灭顶之灾的灵草,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看向自家领头的石破山师兄,又瞟向天衍宗几人,尤其多看了一眼和他一样走体修路子的纪千秋两眼。
石破山身上肌肉虬结,此刻也带着伤,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子,粗声开口:“这草…”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轻微的咳嗽打断。
谢尘捂着依旧有些闷的胸口,缓缓站直身体。
他脸色还有些白,但笑容已经重新挂回脸上,只是眼底没什么温度。
“石道友,”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这冰焰草,乃是我等与贵宗弟子,还有那些…不幸陨落的黑袍道友,共同历经生死方才得见。
方才那元婴魔物突袭,若非有…不可言说的外力及时干预,”
他巧妙地将夜无央出手这个事实含糊带过,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等恐怕早已身死道消,谈何灵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石破山和其身后几名樊天宗弟子,继续道:“此物如何分配,牵扯甚大,并非小事。
依在下浅见,还需从长计议,稳妥为上。
石道友以为如何?”
石破山虽然性子莽直,好战冲动,但绝不是傻子。
谢尘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明白白:这草是大家一起撞见的,而且刚才要不是人家天衍宗背后那位大佬隔空出手,大家都得玩完。
现在就想独吞?不合适吧?
他铜铃大的眼睛瞪了瞪,最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瓮声瓮气道:“老子知道了!
就先放着!
谁也别想偷偷摸摸动了!”
算是默认了谢尘的提议。
眼下确实不是争执的时候。
方才一场恶战,又受了元婴威压冲击,人人都带伤,灵力消耗巨大。
几位黑袍人的残党早在白骨巨手出现时就趁乱溜得无影无踪。
众人默契地散开少许,各自觅地吞服丹药,打坐调息。
地下湖空间暂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平静,只有灵力缓缓流转的微弱声响。
方梨也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摸出清玄真人给的疗伤丹药塞进嘴里。
药力化开,温润的气息滋养着受创的经脉,她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活过来了。
「“吓死宝宝了……”
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仙尊大大yyds!
关键时刻真靠谱!”
」
她目光也忍不住飘向那株冰焰草,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啪嗒作响:「“不过这草看着真不错啊……统子,这玩意值钱吗?能换多少灵石?”
」
【值钱!
值老鼻子钱了!
对冰系、火系或者炼丹的修士来说是无价之宝!
】统子肯定道,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宿主,这玩意属性极端,跟你混沌道基的兼容性一般,炼化起来事倍功半,有点鸡肋。
你刚得了那支能自我修复、温养神魂的玉簪,潜力更大。
这草…让他们争去?咱们看戏摸鱼,闷声大财不好吗?】
方梨撇撇嘴,有点不甘心,但也觉得统子说得有道理。
好东西谁都想要,但也得有命拿才行。
刚才那惊险一幕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就在这短暂各怀心思的休整时刻。
方梨怀中,那支紧断裂的玉簪子,毫无征兆地,突然散出了一层乳白色灵光!
她一愣,下意识地将其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