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
黑色的铠甲早已被鲜血和碎肉糊满,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瞎了眼的,断了胳膊的,瘸了腿的,比比皆是。
范统、朱棣、宝年丰三人站在最前面,他们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整个人就像一个破烂的血袋。
而那些跟随他们冲锋的,临时补充进来的新兵和普通卫所兵,一个站着的都没有。
无一人生还。
“吴莽……”宝年丰跪倒在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吴莽,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将那面帅旗从吴莽的怀里拿出来。
拿不动。
吴莽抱得太紧了,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将这面旗帜,融入了自己的血肉和骨头。
“别动他。”范统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让他抱着吧。这是他拿命换来的,就让他……当被子盖着。”
妈的,吴莽,你这狗腿子……拍马屁拍到这份上,值吗?老子的帐谁来帮我做啊!
幸存的士兵们,默默地从战死的坐骑尸体上,用刀割下一块块还带着温度的生肉,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
他们需要恢复体力,哪怕是用这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
徐达看着这一幕,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这支部队恐怖战斗力的来源,不仅仅是精良的装备和悍不畏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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