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杭州制造局还有所收敛,操作得像模像样,如今却已变得荒腔走板,几乎谁有银子就能买个员外郎当当。
如今整个江南,丢块石头,恐怕都砸到不少从七品员外郎。
而造成这种现象,不用想也知道内阁是默许的,皇上也一定默许了,在他们心中,觉得封一些无实权的七品员外郎无关紧要。
可杨震不这么认为,虽然这些员外郎不能参与到朝廷的政务当中去,但是其中的隐患,不用想也知道后果极其严重,当其冲的是,地方官员估计已经控制不了当地局势。
而百姓过的日子可想而知了,要不是江南是富庶之地,恐怕已经有人造反了,现在还没反,肯定已经民怨沸腾。
其次,还埋下另一层更大隐患,员外郎卖多了就不值钱了,还想搞到银子还债,还要让杭州制造局继续运转,就需要卖更高的官职,慢慢地不就渗透进核心权力阶层了吗?
到那时,朝廷的政令到了府一级,恐怕如同一纸空文,毫无威慑可言。
所以说林尚霄的算计很是歹毒,明知杭州制造局问题重重,不敢去管,却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
他这是笃定杨震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一定会脑袋一热,掀开这遮羞布,同时算准杨震有一颗赤子之心,知道了这种事,不会不管。
就在杨震陷入沉思的时候,宫里来了小太监宣他进宫。
杨震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此刻应该是小朝会刚结束,可见皇上似乎有点急。
于是也不敢耽搁,带着复杂的心情跟随小太监匆匆而去。
可到了御书房,看到皇上神色松弛,根本不像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商量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嘀咕,希望皇上不是找自己下棋,想要放松放松。
行了礼之后,杨震就直接问了,“不知皇上有何旨意召见微臣?”
秦靳用一种看新物种的眼神打量着杨震,看了好一会儿,忍俊不禁地道:“你把整个京城弄得都是烤鸭的香味,只是为了回馈乔迁之喜百姓送的礼?”
昨天杨震就想和皇上说这事,只是出了点意外,没能见上面,如今自然不会用忽悠工部官员的那套说辞来搪塞,马上从袖口中拿出早就准备的羽毛,笑道:“皇上,这鹅羽用来写字可比毛笔实用多了,不仅便宜,写字快,还能保证更工整,不信的话微臣表演给陛下瞧瞧。”
秦靳神色有些错愕,大概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正愣神的时候,杨震已经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示意高公公拿来墨水和纸张。
高公公似乎也好奇鹅羽能写出什么字来,看到皇上点头,马上就开始准备了,不多时,马上拿来墨水和纸张。
杨震拿着鹅羽沾了墨水,马上就写,刷刷刷,不消片刻,一篇《出师表》已经跃然纸上,字迹遒劲有力,笔画间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秦靳和高公公都看得呆住了,没想到鹅羽真可以用来写字,只需要削得尖尖的就可以。
而且写出来的字别有一番风骨,尤其那横竖勾,如刀削斧劈,力透纸背,看起来赏心悦目。
其实,从艺术的角度上讲,鹅羽笔无法和毛笔相提并论,但是胜在新鲜。
要是鹅羽笔能普及,对那些鸡爪吃多了手会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秦靳不禁点头称赞:“这鹅羽用来写字确实不错,所以这就你大量收购的理由?其他的杂毛又怎么说?”
杨震知道皇上从来就没被笔墨纸砚烦恼过,所以还没意识到鹅羽笔的妙用,暂时没预想到鹅羽笔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不知道这对读不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没有被震撼到。
所以才能平静地就开始问下一个问题。
也不准备现在就和他分析所有的利弊,回道:“陛下,那鹅毛和鸭毛可以制作成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