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玄阴寒毒如同被激怒的毒龙,疯狂地冲撞着无形的壁垒,带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悸动和刺骨的冰寒,几乎让她再次昏厥。
冰冷的雨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脸上,混合着冷汗和泥污。
不能停!
她挣扎着爬起,再次扑到老乞丐身边。
这一次,她伸出沾满污泥的双手,抓住老乞丐冰冷沉重的身体,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寸一寸地、极其艰难地将他拖离冰冷的河水,拖向河滩上方一处背风、相对干燥的岩石凹陷处。
每一次拖拽,都如同在泥沼中拖动一座山岳,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伤痛,心脉的枷锁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终于将老乞丐沉重的身体安置在岩石凹陷的干草堆上(不知何时被河水冲刷堆积在此)。
林清羽瘫软在地,如同刚从水里捞出的破布娃娃,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梢、脸颊不断流淌,冲刷着泥污,却带不走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疲惫。
她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目光落在昏迷的老乞丐身上。
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在雨水中显得更加灰败,嘴唇的青紫色愈明显,只有极其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活着。
肩头伤口渗出的暗蓝血液在雨水的稀释下,颜色变淡了些,却依旧粘稠诡异,如同某种活物的体液。
蓝血…钥匙…火毒窟…
她的目光又移向自己紧攥的左手。
那团被血、泥、水反复蹂躏的《青囊札》残页,依旧被她死死攥在掌心,如同与生俱来的烙印。
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她的手背,试图带走那些污秽,却无法撼动她紧握的指节分毫。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左手,摊开紧握的、早已麻木僵硬的手指。
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掌心那团污秽不堪的纸团上。
那团被蹂躏得不成样子、边缘破碎的残页,静静地躺在掌心。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它,带走表面的泥污和部分暗红的血渍,露出下面更加深邃的、被反复浸透的暗褐色。
纸张早已脆弱不堪,仿佛一触即碎。
林清羽沾满污泥和暗红血迹的手指,颤抖着、一点一点地,如同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珍宝,极其小心地将那团残页抚平、展开。
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生怕稍一用力,这承载着无尽秘密与灾劫的纸片就会化为齑粉。
残页在冰冷的雨水中被艰难地铺开。
正面,那被血污反复浸染、早已模糊扭曲的“仁心济世”
四个字,在惨淡的天光下显得愈刺眼而嘲讽。
墨迹的边缘,在雨水持续的冲刷下,似乎…隐隐透出纸张背面某些细微的痕迹?
林清羽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强忍着眩晕和刺骨的寒意,将全部精神凝聚在残页之上。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极其轻缓地拂去纸张正面“仁心济世”
墨迹下方、靠近边缘处堆积的泥污。
随着泥污被雨水冲开、被指尖拂去,那被浓重血污覆盖的纸张背面,一些极其细微、几乎与纸张纹理融为一体的、极其潦草狂放的笔迹折痕,逐渐显露出来!
那不是《青囊札》原抄本的内容!
那是…师父莫怀山特有的、力透纸背的狂放笔迹!
是他后来写下的东西!
只是写在了这页纸的背面,又被血污彻底掩盖!
林清羽的呼吸骤然屏住!
她的指尖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她不顾心脉处因情绪剧烈波动而骤然加剧的撕裂感和寒毒反噬,死死盯着那在雨水冲刷下若隐若现的笔迹折痕!
那些狂放的笔画,极其细微地勾勒出一个残缺的图案轮廓…似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