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汗臭和油垢的浓重体味。
她似乎躺在一个…地窖里?身下是冰冷的硬地,只铺着些干草。
左肩胛骨处的剧痛稍微减轻了些,但一种更加阴冷、如同跗骨之蛆的寒意,正从右半边身体源源不断地向心脉侵蚀。
每一次呼吸,肺腑都如同被钝刀切割,喉咙里满是血腥和烟熏火燎后的灼痛。
“咳咳…咳…”
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痛得她蜷缩起来。
“哟?命还挺硬,阎王爷都不收?”
一个沙哑、粗粝,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浓重的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奇。
林清羽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竭力转动眼珠,朝着声音来源望去。
火光摇曳处,一个身影背对着她,蹲在一个小小的土灶前。
灶上架着一个缺了口的瓦罐,里面正咕嘟咕嘟地熬煮着什么,散出刺鼻的草药味。
那人身形佝偻,穿着一件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打满补丁、油光锃亮的破袄子,头如同乱草般纠结成一团,沾满了草屑和灰尘。
他手里抓着一个黑乎乎的酒葫芦,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
一个老乞丐?是他救了自己?
林清羽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庆幸和疑惑,那老乞丐却慢悠悠地转过了身。
火光映亮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仿佛被岁月和苦难用最粗粝的刀子反复刻划过。
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眼白泛着不健康的黄浊,眼袋松弛下垂。
酒糟鼻红得亮,几根稀疏的花白胡须黏在下巴上。
他咧着嘴,露出几颗焦黄残缺的牙齿,笑容里带着一种市井老油子特有的惫懒和玩世不恭。
“醒了就别装死,”
老乞丐晃了晃酒葫芦,又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气弥漫开来。
“算你命大,掉在老头子捡漏的地窖里。
啧,肩胛骨上那破锥子,还有胳膊里那股子冻死人的阴寒劲儿…啧啧,仇家挺下本钱啊丫头?”
林清羽心中一凛!
他能看出自己中了玄阴掌毒?这绝非普通乞丐!
她强撑着想要坐起,身体却虚弱得不听使唤,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省省力气吧,”
老乞丐嗤笑一声,随手将瓦罐里熬煮的、墨绿色的、散着刺鼻怪味的粘稠药汁倒进一个豁口的粗陶碗里,动作粗鲁地端到林清羽面前,“喏,死马当活马医的玩意儿,灌下去!
能把你心口那点热乎气吊住就不错了!”
那药汁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颜色也诡异得如同沼泽淤泥。
林清羽身为医者,本能地想要抗拒,但体内肆虐的寒毒和内伤带来的虚弱感,让她明白这或许是唯一的生机。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接过碗。
老乞丐却没给她,浑浊的眼睛在她苍白的脸上扫了扫,嘿嘿一笑:“怎么?怕老头子下毒?”
他自顾自地捏开林清羽的嘴,动作粗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那碗滚烫苦涩的药汁,不由分说地灌了进去!
“唔…咳咳…”
林清羽被呛得眼泪直流,辛辣苦涩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一路滚入胃中,随即化作一股极其霸道的热流,猛地炸开!
这股热流如同滚烫的岩浆,蛮横地冲撞着她几乎被冻僵的经脉,与盘踞在右臂和心脉的玄阴寒毒猛烈交锋!
“呃啊——!”
冰火交煎的极致痛苦让她身体剧烈抽搐,眼前黑,几乎再次昏死过去!
就在这剧痛爆的瞬间,那老乞丐浑浊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快得如同错觉!
他那只布满老茧和污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