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风是带牙的。
刮在脸上像小刀子,裹着雪粒往衣领里钻,冻得人骨头缝都疼。
楚星河牵着黑马走在最前,马身上盖着裘老给的兽皮,蹄子裹着麻布,踩在冰面上却仍打滑——这里的冰不是白的,是青黑的,像冻住的墨,下面隐约能看见裂开的冰缝,深不见底,寒气从缝里冒出来,连符剑鞘上的冰魄纹都暗了些。
“娘的!
这冰原比雪岭还邪门!”
凌霜的短剑扛在肩上,剑穗冻成了冰碴,她时不时用剑鞘敲敲冰面,“俺总觉得脚下这冰要裂,掉下去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陈老吏抱着孙女缩在骡车旁,孩子裹着两层兽皮,小脸却仍泛着白,只是不咳嗽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车辕,指节泛青,声音压得低:“裘老说极寒渊就在前面的冰崖下,俺们…俺们再坚持会儿,囡囡就能有救了。”
雨柔坐在楚星河身前,怀里的晶体贴着胸口,暖得能焐热一小块衣襟。
晶体的光还是淡蓝的,和裘老给的碎片光缠在一起,像根细丝线。
她突然揪了揪楚星河的衣角,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颤:“哥哥,晶体说…下面有‘东西’在动,好多好多,还带着黑气。”
楚星河的脚步顿了。
他蹲下身,手按在冰面上——冰是冷的,却能感觉到下面传来的震动,轻微的,像有东西在爬。
符剑突然“嗡”
了声,剑鞘上的冰魄纹亮起来,冰面下的黑气隐约显形,像一团团黑雾,缠着什么活物,在冰缝里钻来钻去。
“是冰魄兽。”
裘老走过来,手里的晶体碎片光更亮了,“这东西平时不伤人,可现在被黑气缠了,就成了兽祟,见人就咬。”
他从怀里摸出包粉末,递给白芷,“这是焚邪粉的加强版,能散黑气,你们拿着,等会儿遇到了就撒。”
白芷接过纸包,指尖又开始捻药囊边缘——每次遇到危险,她都会这样,像是在给自己找底气。
她打开纸包闻了闻,药香比普通焚邪粉浓三倍,混着点奇怪的味道,像极寒渊的寒气:“这粉里…加了冰魄草的汁?”
“嗯。”
裘老点头,目光落在冰缝深处,“极寒渊的草能克黑气,可惜不多了。
你们要找的冰魄花,就长在冰缝最里面的石台上,那里的黑气最浓,肯定有九幽教的人守着。”
太子的手按在腰间的剑上,眉心的黑气又闪了下。
他摸了摸怀里的敛息符,指尖在符纸上蹭了蹭——这是他的习惯,每次要动手前,都得确认符还在。
“要是遇到九幽教的人,我来挡着,你们去摘花。”
“不用。”
楚星河站起身,把寻踪符和抗寒符叠在一起,两张符的光缠成淡蓝的球,“先解决下面的兽祟,不然它们追着我们,到了冰崖下更麻烦。”
他掏出朱砂,在符纸上画了道雷纹,“凌霜,你护着车;白芷,你撒焚邪粉;太子,你跟我一起引兽祟上来。”
凌霜立刻举着短剑走到骡车旁,剑刃亮着光:“放心!
有俺在,没人能碰着车!”
楚星河把画好的雷火符贴在冰面上,符纸一碰到冰,就“滋滋”
冒白烟。
冰面下的震动更厉害了,黑气翻涌着,几只冰魄兽从冰缝里钻了出来——它们长得像狐狸,却比狐狸大两倍,毛色是青黑的,眼睛纯黑,嘴角流着黑血,爪子踩在冰面上,留下冒黑气的印子。
“娘的!
这玩意儿真丑!”
凌霜骂了句,举剑就想冲上去,却被楚星河拦住。
“等等!”
楚星河掏出冰魄水,往雷火符上倒了点——淡蓝的液体一碰符纸,符火突然变旺,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