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冷的，裹着黑气，像条活的蛇，舔过脚踝时，连骨头缝都寒。

楚星河攥着符剑跑在最前，冰雷双纹亮得刺眼，剑刃划开空气的“咻”

声，压过了身后黑气的“滋滋”

响——那是黑气腐蚀草木的声，每慢一步，脚边的草就黑一片，连土都裂着缝，像被烧过似的。

“快！

皇陵门在前面！”

太子喊着，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龙袍下摆被刮破了，却没敢慢半分。

他总觉得亏欠，上次被九幽控制害了百姓，这次说什么也得护住陈老吏，护住这最后一点念想。

陈老吏拄着拐杖，几乎是被凌霜半扶半拖着走。

他的眼睛直盯着前面的断碑，碑上“孝昭皇陵”

四个字被黑气染得黑，却还能看见碑角刻着个小小的“月”

字——那是他年轻时听父亲说的，月字对着的方向，就是皇陵的正门。

“就在那！”

陈老吏的声音颤，指着断碑后面的土坡，“坡下面有个石门，被草盖着，俺小时候偷偷来过！”

楚星河冲过去，符剑对着土坡一挥，冰雷双纹的光扫过，草瞬间被冻住，又被雷劈成灰，露出个黑沉沉的石门。

石门上刻着星图，和观星台的石板星图一模一样，只是斗柄的末端，多了个凹陷的小圆点，刚好能放下一块残页。

“用残页！”

白芷走过来，怀里的药囊轻轻晃了晃，里面的艾草粉蹭到了石门，竟出淡淡的青光——这是她第一次见艾草对皇陵的石头有反应，心里咯噔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药囊带子。

楚星河掏出块残页，按在凹陷处。

“咔嚓”

一声，石门震了震，缓缓往里开，一股霉味混着灵气扑面而来，比观星台地窖的灵气浓十倍，还带着点暖融融的气——是星核的气，雨柔怀里的晶体已经亮了，青光直往门里窜。

“快进去！

黑气要追来了！”

雨柔抱着晶体，小步子跑得飞快，晶体的光在前面照路，通道里的黑暗被撕开一条缝，能看见地上有小小的脚印，是绣花鞋的痕迹，沾着点泥，还没干——是陈老吏的孙女！

“囡囡！”

陈老吏激动得声音都变了，拄着拐杖往里冲，差点被门槛绊倒，“俺的囡囡！”

通道不宽，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

墙壁上刻着星星的图案，每隔几步就有个凹槽，楚星河用符剑的光照了照，凹槽里有淡淡的黑气，是九幽教的人留下的，还没散——他们也来过，而且刚走没多久。

走了约莫百来步，通道突然变宽，成了个圆形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旁边，绑着个小姑娘，约莫七八岁，穿着粉色的绣花鞋，正是陈老吏的孙女，只是她闭着眼，脸色白，嘴角挂着点黑血——是噬魂草的毒！

“囡囡！”

陈老吏冲过去，解开绳子，把孙女抱在怀里，手都在抖，“俺的囡囡，你醒醒啊！”

白芷赶紧走过去，从药囊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淡蓝色的药丸，塞进小姑娘嘴里。

“别慌，这是解噬魂草的药，能暂时稳住她的毒，等出去了再慢慢调理。”

她说着，指尖的淡蓝色粉末蹭到了小姑娘的衣服，那粉末和之前黑衣人羽毛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楚星河没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石台上的盒子上。

盒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月窟”

两个字，和残页上的字一样。

楚星河走过去，刚想打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咻”

的一声——是箭！

他赶紧往旁边躲，箭擦着他的胳膊过去，钉在石台上，箭头上的黑气瞬间染黑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