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下游那几乎要消失在晨曦薄雾中的小舟黑影,仅剩的独眼赤红如血,燃烧着刻骨的怨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
“追!
给老子追上那小杂种!
剥了他的皮!
抽了他的筋!”
奎山的咆哮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通知下游所有哨卡!
封锁江面!
现可疑船只,格杀勿论!
那小崽子中了老子的‘独眼血契’,他就是钻进地缝里,老子也能把他抠出来!”
“是!
三爷!”
手下喽啰噤若寒蝉,慌忙传递命令。
快船上的小型风帆符阵被催动到极致,桨手也拼了命地划动,船陡然提升。
奎山不再言语,闭上独眼,全力运转秘法。
灵魂深处,那一道与沈炼手腕血痕紧密相连的阴毒印记,如同最精准的罗盘,清晰地指向下游!
距离感、方位感,源源不断地反馈回来。
他能“看”
到那小舟正亡命般冲向一片芦苇荡!
“想借地利藏身?做梦!”
奎山嘴角咧开狰狞的弧度,猛地睁开眼,“左满舵!
抄近道,堵住芦苇荡出口!
弓箭、劲弩准备!
老子要让他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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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的小舟如同灵活的游鱼,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芦苇丛中。
一人多高的芦苇秆在晨风中摇曳,出沙沙的轻响,瞬间隔绝了江面的视野,也暂时屏蔽了那如芒在背的追杀感。
浑浊的江水在这里变得平缓,水底是厚厚的淤泥和水草。
沈炼迅将小舟拖到一处芦苇最密的浅滩,用枯黄的苇秆草草掩盖。
他靠在一丛粗壮的芦苇根旁,大口喘息,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左肩的伤口在颠簸中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临时捆扎的布条。
更糟糕的是右手腕,那阴煞印记在龟息散效力减弱后,变得异常活跃,丝丝缕缕的阴寒之气如同活物,正沿着手臂经脉向上侵蚀,所过之处,肌肉僵硬麻木,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
符剑传来的水元灵力,只能勉强减缓其蔓延的度,如同杯水车薪。
他撕开左肩的布条,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皮肉翻卷,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显然还残留着奎山血煞之力的侵蚀。
必须尽快处理!
沈炼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小包,里面是白芷临行前塞给他的金疮药粉和几根银针。
药粉带着清苦的草木气息,撒在伤口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即是丝丝清凉,暂时压下了那股灼热邪气。
他又捻起银针,指尖灌注一丝微弱的雷弧电光,精准地刺入伤口周围几处大穴。
滋滋!
银针与残留的血煞邪气接触,出细微的灼烧声,冒起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
这是以雷火符力引动的微弱电疗,强行驱散邪气。
剧痛让沈炼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
几针下去,伤口流出的鲜血颜色终于从暗红转为鲜红。
处理完肩伤,他立刻将全部心神沉入右臂。
内视之下,景象触目惊心:灰暗的阴煞印记如同一条丑陋的寄生藤蔓,紧紧缠绕在臂骨之上,其根系般的阴寒煞气正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骼与经脉。
符纹所在的位置,幽光黯淡,那缕深渊“弦”
似乎因为之前的“饱食”
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眠,对外界这持续不断的侵蚀反应迟钝。
不能坐以待毙!
沈炼尝试调动丹田内精纯的雷火灵力,小心翼翼地包裹向那阴煞印记。
嗤嗤!
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