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心口那点冰蓝微光在移动中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风中残烛。
沈炼强撑着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伤痛,尤其是右臂,符纹的灼痛如同跗骨之蛆。
他拒绝了禁军的搀扶,咬着牙,拖着残躯,跟在担架之后,走向那处临时避风处。
秦武沉默地走在他身侧,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沿途崩塌的废墟和空气中残留的混乱能量痕迹。
廊柱下,临时铺开了几张行军毡毯。
墨衍和楚星河被并排放下,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一名随军的老医官早已赶到,此刻正满头大汗地检查着墨衍胸腹那个恐怖的贯穿伤,脸色凝重得如同滴出水来。
当他小心翼翼揭开覆盖在楚星河胸口的衣物,看到那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黑裂纹和心口微弱冰蓝光点时,更是倒抽一口凉气,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这非寻常伤势!
是…是极恶的秽毒侵染本源!
还有这冰寒之力…霸道异常,却又吊着生机…老夫…老夫从未见过!”
老医官声音颤,看向秦武,“副统领,墨老供奉伤势过重,本源枯竭,回天乏术…这位楚公子…更是…更是…”
他摇着头,后面的话已不忍说出。
沈炼的心沉到了谷底,靠在冰冷的断柱上,右臂的符纹灼痛仿佛又加剧了几分。
他看着楚星河灰败的脸,想起玉华池底那最后一声微弱的大地脉动,想起那丝奇异的牵引…墨衍拼死一搏,难道只换来这样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身着玄色劲装、背负长弓的皇城司密探疾奔而来,无视了周围的警戒,径直冲到秦武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染着几点暗红、仿佛被匆忙撕下的卷宗。
“副统领!
急报!
户部左侍郎赵元启府邸有变!”
秦武眉头一拧,接过卷宗迅展开。
沈炼虽离得稍远,但符纹异变后,五感似乎被那灼痛淬炼得更加敏锐,目光扫过,瞬间捕捉到卷宗上几个刺目的字眼:“…举止癫狂…虐杀仆役…府内惊现邪异血阵…疑与近日数起精壮男子失踪案…”
精壮男子失踪案?沈炼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涤尘苑血池边那些被吸干的禁军守卫尸体!
太子血祭!
同样的手法!
秦武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猛地合上卷宗,眼中寒光爆射:“好个赵元启!
本将早就觉得此人近年行为诡谲,账目不清!
原来竟是藏得如此之深!
传令!
点一队金吾卫,随本将即刻前往赵府!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副统领且慢!”
沈炼突然开口,声音因为急切而更加嘶哑。
他强忍着右臂符纹的灼痛,向前一步。
就在那密探靠近、呈上卷宗的刹那,他右臂深处那与深渊封印相连的符纹,竟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烫起来!
一股远比玉华池深渊残留邪气更加阴冷、更加粘稠、带着浓郁血腥和疯狂堕落气息的邪异感,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从那卷宗上、或者说从密探身上残留的某种气息中传递过来,狠狠刺入他的感知!
这感觉…与太子身上那污秽血光同源!
是九幽邪力!
而且绝非沾染那么简单,更像是…寄生!
“这卷宗…这报信之人…”
沈炼死死盯着那名跪地的密探,符纹的灼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眼神却锐利如刀,“…气息不对!
有邪秽缠绕!
比…比深渊残留更浓烈!
赵府之事,恐是陷阱!”
他无法解释符纹的异变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