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去厨房要热水。”
“不用,都出去。”琢云手按在门上,声音不大,听起来很平和。
她的恶,并不是待人苛刻,而是不规矩、不受控,有欲望、有野心,隐藏在灵魂里,轻易不让人看见。
留芳被她的姿态逼迫着往外走:“矮橱里有女客备用的衣裳,姑娘拿出来试试合不合身,我叫留芳,姑娘有事就叫我。”
“知道了。”
她们一走,琢云两只眼睛就开始到处看。
四方桌上还有水迹,正中间倒扣着一套青白釉茶盏,对面是落地红纱灯,花几上花瓶空空如也,树根香几上香炉冰冷,香盒里有几片香片,已经干裂。
西间是纸帐床榻,后面有红漆马桶。
东间用屏风隔成两半,前面一半是琴桌条案,后面一半是浴桶,窗子皆被树荫遮挡,显得不明朗。
不是敞亮地方,但她高兴。
她有屋子了,她可以关上门,关上窗,清清静静地睡一宿,打开门,打开窗,把园子里的花摘下来,插到瓶子里,在四方桌边写字,在外面练武。
她走到东间屏风后,把小刀子安置在伸手就能够的着的地方,脱的光溜溜,两手扶着浴桶,脸埋进去,“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水是她跟着去打上来的,能喝,无毒。
喝过水,她抬起脑袋,抹去脸上水珠,跨进浴桶,避开伤口将自己洗刷干净,裹着抹胸,套上裙子,趿拉着一双小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