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苏州府的格物堂正热闹。
李三槐蹲在院里,用木炭在青石板上画水车图谱。
十几个菜农围着看,其中有个跛脚老汉突然拍手:“这法子中!俺家那亩洼地总积涝,按这图造水车,定能把水排出去。”
王二柱蹲在旁边补充:“李师傅说这叫‘链式传动’木齿得用桑木做,浸过桐油才耐用。”
他刚说完,就见杂役匆匆跑来:“王大哥,儒学学堂的先生在街口贴告示,说春耕前要开‘农桑课’请了江南大儒讲《诗经》里的农事。”
李三槐擦了擦手上的炭灰:“让他们讲去。咱明日带几个孩子去田里,实地教怎么量土地亩数。”
次日清晨,儒学学堂的门庭果然热闹。
江南大儒坐在虎皮椅上,摇头晃脑讲“播厥百谷,实函斯活”。
可底下的农家子弟总走神,目光不住往窗外瞟,格物堂的杂役们正扛着木尺,在学堂后墙的空地上丈量,嘴里还念叨着“长乘宽得面积”。
有个穿粗布衫的少年突然举手:“先生,格物堂说一亩地能种多少麦种,得看土坷垃大小,这在《诗经》里有讲吗?”
大儒被问得一怔,随即拍案:“异端邪说!圣人之教重在明礼,岂能与匠户伎俩混为一谈?”
可当日午后,就有农户拿着格物堂印的《春耕要诀》来找王二柱。
册子上用朱笔标着 “沙土地宜早播,黏土地要等谷雨”,末尾还画着简易的测土法,用手指捻土,能攥成团不散的就可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