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点愧疚,但很快就被工作的事情淹没了。
毕业后,我留在了城里,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每天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
我很少回小镇了,一年也就回去一两次,每次回去都匆匆忙忙的,跟我妈待两天就走。
我跟阿哲的联系越来越少,微信上几乎不说话了,偶尔会看到他的朋友圈,有时候是他和他老婆的合照,有时候是他儿子的视频,有时候是他修完车的照片。
我会给他点个赞,但很少评论。
有一次我在朋友圈了一张我在公司年会上的照片,他给我评论“厉害啊,陈默,都成经理了”
,我回复了一个“还行,都是瞎混”
,然后就没再聊。
去年冬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阿哲的儿子生病了,需要做手术,家里钱不够,问我能不能借点。
我当时正在开会,跟我妈说等我开完会再说,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开完会我忙别的事情,把这事忘了,直到晚上我妈又给我打电话,说阿哲已经把手术费凑够了,是跟亲戚借的。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给阿哲了个微信,问他儿子怎么样了,他回复说“没事了,谢谢关心”
,然后就没再说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堵墙,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过不去。
今年春天,我因为工作调动,回到了离小镇不远的一个城市。
有一天周末,我突然想回小镇看看,就开着车回去了。
我没告诉我妈,想给她一个惊喜。
到了小镇,我先去了阿哲家,他家还是老样子,门口的那棵枇杷树已经长得很高了,枝桠都伸到了院子里。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阿哲的老婆,她愣了一下,说“是陈默啊,快进来”
。
阿哲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你怎么回来了”
。
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他给我倒了杯茶,说“你现在可出息了,开着小车,穿着西装,跟以前不一样了”
。
我笑了笑,说“什么出息啊,就是混口饭吃”
。
他儿子从屋里跑出来,躲在他老婆身后,好奇地看着我。
阿哲摸了摸儿子的头,说“叫叔叔”
,小男孩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叔”
。
我们聊了聊近况,他说他现在自己开了家汽修厂,生意还不错,就是累点。
我说我现在在公司当部门经理,每天也挺忙的。
聊着聊着,我们又陷入了沉默,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枇杷树的声音,还有小男孩玩耍的笑声。
临走的时候,阿哲送我到门口,说“以后常回来看看,我妈还总念叨你呢”
。
我说“好,以后有空我就回来”
。
我开着车离开小镇,从后视镜里看到阿哲还站在门口,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在废品站翻漫画书,一起在河里摸鱼,一起在操场上看夕阳,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闪过,清晰得好像就生在昨天。
可现在,我们却像两条交叉过的线,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原点了。
前几天整理旧物,我翻到了一本旧笔记本,是高中时候的,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我和阿哲在初中毕业时拍的,我们穿着校服,勾着肩,笑得很开心。
照片的背面写着“陈默和林哲,永远的朋友”
,是阿哲的字,歪歪扭扭的。
我看着照片,突然想起他曾经问我,我们以后会不会变成陌生人。
那时候我坚定地说不会,可现在,我们虽然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