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t;拿着试吧,种成了给我报个信就行。
&0t;
往回走的路上,春芳捏着那袋种子,比昨天的油菜籽颗粒小些,颜色偏暗,像没洗干净的小米。
路过小卖部,老板探出头喊:&0t;春芳,要点啥?&0t;她摇摇头,刚要走,又转回来,&0t;给我来包最便宜的烟。
&0t;老板愣了一下,递过一包两块五的&0t;哈德门&0t;。
她揣着烟往村西头走,李老汉在那儿看果园,据说以前在农科所待过。
李老汉蹲在苹果树下抽烟,见她来,往旁边挪了挪,&0t;坐。
&0t;春芳把烟递过去,&0t;李叔,想请教您点事。
&0t;老汉接过烟,卷了根烟卷,&0t;是不是种地的事?&0t;她把&0t;寒玉1号&0t;掏出来,老汉捏起几粒放在手心,&0t;这品种娇气,得控水,还得拌点草木灰防病害。
&0t;他往果园深处指了指,&0t;看见没?那几棵果树底下的土,腐叶多,你拉点回去掺在地里,能保墒。
&0t;春芳听得认真,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铅笔头在上面划拉着,笔尖断了好几次。
种油菜那天,二婶又来了,叉着腰站在田埂上,&0t;你是要把自己埋在地里?&0t;春芳没吭声,弯腰把种子撒得匀匀的,指尖沾了泥,像抹了层褐色的胭脂。
二婶叹着气走了,脚步声在田埂上踩出一串深脚印。
风刮过山坳,带着寒意,春芳把围巾往脖子里紧了紧,看见刚撒下种子的地里,有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啄食,她捡了块土疙瘩扔过去,麻雀扑棱棱飞了,留下几根灰白的羽毛,慢悠悠地落在新翻的土上。
出苗那天,春芳正在给小宇补校服,听见小宇在门口喊&0t;妈快来看&0t;,扔下针线跑出去,只见那三分地里冒出密密麻麻的绿芽,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她蹲在地里数了数,一棵,两棵,三棵数到一百多棵时,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芽尖上,水珠滚落到土里,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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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麻烦跟着就来了。
先是起了蚜虫,嫩叶子被咬得坑坑洼洼。
她听李老汉的话,把辣椒面泡在水里,装在喷壶里往菜苗上喷,呛得直打喷嚏,眼睛辣得直流泪。
后来又下了场冰雹,小拇指大的冰粒砸下来,她抱着竹筐在地里跑,想给菜苗挡挡,结果自己后脑勺被砸了个包,起了个青紫色的疙瘩。
二婶来看她,指着那片被砸得东倒西歪的油菜,&0t;我说啥来着?这不是瞎折腾吗?&0t;春芳摸了摸后脑勺的包,&0t;没事,菜苗命贱,砸不坏。
&0t;
真到了开花的时候,春芳自己都愣住了。
别处的油菜刚打花苞,她这三分地里的&0t;寒玉1号&0t;居然开了花,淡淡的鹅黄色,一小朵一小朵挤在一起,风一吹,像翻涌的浪。
蜜蜂嗡嗡地绕着花转,连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邻居都来看热闹,&0t;春芳,你这菜种得邪乎啊!
&0t;她站在花丛里,阳光透过花瓣照在脸上,暖融融的,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
收割那天请了两个邻居帮忙,镰刀割过菜秆,出唰唰的响。
小宇在旁边帮忙捆扎,脸蛋上沾了片黄色的花瓣,像贴了块小膏药。
二婶也来了,没说风凉话,默默地帮着把捆好的油菜往板车上搬,&0t;今年这油价高,能卖个好价钱。
&0t;春芳递过去块毛巾,&0t;婶,歇会儿。
&0t;二婶擦着脸,&0t;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女人家就得靠男人&0t;春芳笑了,&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