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儿子端着菜出来,脸上有点不好意思,“爸,以前是我不懂事,总觉得您干这个让我没面子。
上次我带那个客户,他看见您的照片,说他爸以前也是修鞋的,还说现在能像您这样踏实干活的人太少了,非要跟我来见见您呢。”
老张头眼眶有点热,赶紧转过身去看窗外。
楼底下,赵老太正跟几个老太太聊天,看见老张头家亮着灯,不知道说了句啥,那几个老太太都往楼上看。
儿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皱了皱眉:“爸,她们又说啥呢?”
老张头转过身,脸上带着笑:“说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家的排骨快炖好了吧?我闻着香味了。”
儿子愣了愣,也笑了:“快好了,再等十分钟。”
吃饭的时候,客户果然来了,是个挺随和的中年人,一进门就握住老张头的手:“张师傅,久仰大名,我爸以前总跟我念叨,说他年轻时候在巷口修鞋,遇到个手艺人,补的鞋比新的还结实,说的就是您吧?”
老张头愣了,仔细一看,这不是早上来修皮鞋的那个男人吗?
两人越聊越投缘,从修鞋的手艺聊到过日子的道理。
客户说:“我爸常说,人这一辈子,就像双鞋,难免磕磕碰碰,得有人帮着修修补补,才能走得远。
现在的人啊,鞋坏了就扔,感情淡了就散,少了点修补的耐心。”
儿子在旁边听着,给老张头夹了块排骨,低声说:“爸,我明天跟您去摆摊,给您打打下手。”
老张头看着儿子,眼里的笑像开了花:“好啊,正好教你怎么穿线,这手艺,可不能断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照着桌上的饭菜,也照着墙上的照片。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谁在轻轻哼着歌。
老张头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会坐在巷口的小马扎上,拿起锥子和线,一针一线地缝补那些被岁月磨旧的鞋。
有人会笑话,有人会不解,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修的不只是鞋,还有那些被匆忙生活忽略的细致和温暖。
而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活成别人眼里的风光,而是能在世俗的偏见里,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笑得坦荡,走得踏实。
就像这双被他修好的鞋,虽然有过裂痕,却比从前更懂得如何稳稳地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向想去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老张头的修鞋摊前多了个年轻身影,穿着围裙,笨手笨脚地学着给鞋刷油。
路过的赵老太又想开口,看见年轻人抬头冲她笑了笑,露出跟老张头一样的豁牙,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阳光穿过帆布棚,照在父子俩的手上,也照在那些等待被修好的鞋上,亮堂堂的,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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