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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修水管,拿着扳手捣鼓了半天,手上划了个口子,血滴在地上,红得刺眼。
最后还是楼上的大爷听见动静,下来帮我修好的,他说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头不容易,以后有啥事儿喊一声。
我看着大爷佝偻的背影,鼻子一酸,说了声谢谢,他摆摆手走了,留下我站在那儿,手里还攥着带血的纸巾。
后来换了份工作,在市当收银员,工资高了点,也轻松些。
市里有个理货员,叫建军,比我大五岁,总趁我不注意塞给我个苹果,或者一瓶热牛奶。
有次我感冒了,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他中午给我带了碗姜汤,说他妈教的,治感冒特管用。
我捧着那碗热乎乎的姜汤,手都在抖,那是来城里之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实实在在地疼我。
建军约我去看电影,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电影院里黑乎乎的,他想牵我的手,我躲开了,心里慌得厉害。
不是不喜欢,是怕,怕这点91arth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后来他又约了我几次,我都找借口推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住的地方连个像样的坐的地方都没有,身上总带着股廉价洗衣粉的味儿,我怕他看见我过得这么狼狈。
有天他在市门口等我,说想跟我好好聊聊,我低着头说我们不合适,他问为啥,我说我不想谈恋爱。
他沉默了半天,说我知道你不容易,我想帮你。
我没说话,转身就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能拖累他,我自己都顾不上自己,怎么能拉着别人一起吃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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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病了,得住院。
我挂了电话就去银行取了所有的钱,还是不够,跟市的同事借了一圈,才凑够了住院费。
我请了假回老家,在医院里守了半个月,看着我爸躺在病床上,头白了好多,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我妈偷偷跟我说,别在外面受委屈了,回来吧,找个本分人嫁了,日子总能过下去。
我摇摇头,说再等等,我还能再挣点。
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只是不想就这么认输。
回城里的时候,我妈塞给我一袋子煮好的鸡蛋,说路上吃,我抱着那个袋子,坐在火车上,一个劲儿地掉眼泪,怕被别人看见,就把头埋在胳膊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回到那个小房间,感觉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开始更拼命地干活,市下班了就去夜市摆地摊,卖些袜子手套之类的小东西。
夜市里人来人往,冬天冷得直跺脚,夏天蚊子能把人抬走,可看着手里慢慢变厚的钱,心里踏实。
有次遇到城管检查,我抱着箱子拼命跑,鞋跟都跑掉了,脚在地上磨出了血,可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没被收走,居然笑出了声。
摆摊的时候认识了个大姐,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她说妹子,咱女人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我觉得她说得对,就跟着她学,进了些款式新颖的围巾,生意好了不少。
有年夏天,下了场特别大的雨,我收摊晚了,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家就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挣扎着起来开了门,是建军,他手里拿着药和吃的,说听同事说我病了。
他给我量了体温,喂我吃了药,又煮了碗粥,看着我喝完,才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影子,突然就觉得特别安心,好像这么多年的苦,在这一刻都有了地方放。
他没多说什么,就守着我,天亮的时候我醒了,烧退了,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阳光照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