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走出医院,阳光正好,她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说:“阿哲,你闻,秋天的味道,真好闻。”
我看着她脸上重新泛起的红晕,看着她眼里重新闪烁的光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们一起去了她心心念念的南方,看了真正的大海,她站在沙滩上,任由海风吹乱她的头,笑得像个孩子,她说:“阿哲,你看,海这么大,以前觉得过不去的坎,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我们在海边租了个小房子,她开了个小小的画室,教附近的孩子们画画,我在一家书店打工,下班回家总能闻到她做的饭菜香。
晚上我们会一起去海边散步,踩着浪花,听着涛声,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并肩走着,就觉得很安心。
她还是会偶尔生病,还是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会跟我说觉得自己麻烦,觉得对不起我,但我每次都会像很多年前那样,握住她的手,跟她说:“傻瓜,说什么呢,你不堪的时候我没弃,你要是犯傻,我就一直奉陪到底,谁让我是你这辈子甩不掉的人呢。”
她听了,总是会笑着捶我一下,说我油嘴滑舌,可眼里的光却怎么也藏不住。
窗外的海风轻轻吹着,带着咸咸的味道,屋里的灯光暖暖的,照着她画架上未完成的画,画的是两个坐在海边的人,背影依偎着,远处是漫天的晚霞。
我想,所谓的陪伴,大概就是这样吧,不是一时的热血沸腾,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哪怕你被生活磨得失去了光彩,哪怕你自己都觉得不堪,我也会站在你身边,告诉你别害怕,我还在,你若痴傻,我便奉陪,你若前行,我必相随,直到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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