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冰可乐碰杯,辣油溅在衬衫上,我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睛,觉得这油渍比什么勋章都好看。
去年搬家时,收拾出一箱旧物:小学的玻璃球、初中的漫画稿、高中的信封、大学的火车票。
本想扔掉,却又装进了储物箱,放在衣柜最上层。
偶尔打开看看,玻璃球还亮着,漫画稿边缘有点泛黄,信封上的邮票被阳光晒得褪了色,火车票的日期已经模糊不清。
指尖抚过这些旧物,突然明白拿得起是勇气,放得下是豁达,而那些舍不得扔的回忆,就像衣柜里的旧毛衣,虽然不常穿,却知道它一直在那儿,暖烘烘的。
前几天路过小学旁的巷子,看见几个孩子在玩玻璃球,阳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有个小男孩攥着颗蓝玻璃球跑,后面追着的小姑娘喊:“别摔了呀!”
我站在树影里笑,想起自己当年蹭破的膝盖,还有阿康后来送我的那颗绿玻璃球,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否也会偶尔想起那些在巷子里疯跑的下午。
回家路上经过菜市场,听见卖菜的阿姨和熟客打招呼:“今天的西红柿新鲜,拿两个吧,吃不完明天再来买。”
突然觉得生活就像这菜市场,人来人往,兜兜转转,有人拎着满兜的菜匆匆走,有人停下脚步挑拣最红的辣椒,不管拿多拿少,最后都得空着手回家,只不过手里的菜变成了肚子里的暖,心里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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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妈妈视频,她在厨房包饺子,镜头里飘来葱花香味,我说:“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
她笑着说:“等你回来,冰箱里冻着好多呢。”
挂了电话后,我望着窗外的暮色,想起那年离家时她飘起的围巾,还有爸爸转身时的背影。
原来父母的爱也是这样,既盼着你飞得高,又怕你飞得远,可当你说想回家时,他们永远留着一盏灯,一碗热汤。
就像我储物柜里的旧物,不是放不下,而是知道有些东西,就该放在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偶尔拿出来晒晒,就能暖好一阵子。
晚上散步时,看见一对老夫妻坐在长椅上,爷爷给奶奶披了件外套,奶奶往爷爷手里塞了颗水果糖。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晃悠悠的。
我突然想起一本书里说过:“人生就像行路,背着太多东西走不快,可是一点东西都不背,又觉得这路走得太空荡荡。”
于是放慢脚步,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的虫鸣声,觉得风里有春天的味道,树上的新芽正在慢慢舒展。
原来拿得起放得下从来不是一刀切的干脆,而是像春天的柳枝,风来的时候轻轻摇,风停的时候静静长,该抓住的抓住,该松手的松手,却始终留着柔软的韧性,让生活既有重量,又有弹性。
回到家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时,突然想起那个在广告公司改第七版ppt的夜晚,想起火车站台上飘起的围巾,想起巷子里追着玻璃球跑的孩子。
原来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需要拿起的责任,也有需要放下的固执,就像小时候攥紧玻璃球,是因为喜欢;后来松开手,是因为知道喜欢的东西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拥有。
现在的我,偶尔还会收集好看的笔记本,却不再担心写满字后本子会空;遇见喜欢的风景会拍照,却不会执着于永远留住那片云彩;对重要的人说“我在”
,却也懂得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夜深了,窗外的月亮很圆,我泡了杯茶坐在书桌前,看着储物箱里露出一角的玻璃球,突然笑了。
原来生活的潇潇洒洒,从来不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而是把该放在心上的好好放着,该放下的轻轻放下,就像喝茶,端起时不慌,放下时不急,茶水里映着月亮,也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