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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老人递过相机,皮革蒙皮换了新的,却保留了底部的刻字。
快门声响起时,金属部件的摩擦声带着岁月的钝感,不像新相机那样清脆利落。
林晚秋往包里塞胶卷时,老人忽然说:&0t;上个月有个收废品的,说在纸箱夹层里现卷胶卷,边角印着&039;市二医院&039;的钢印。
&0t;
冲洗店老板是个穿背带裤的年轻人,看见胶卷时吹了声口哨:&0t;柯达gbx100,停产二十年了。
&0t;显影液在暗袋里摇晃,林晚秋盯着墙上的老照片,1992年的梅雨季突然漫进现实——穿白大褂的母亲蹲在青石板上,镜头前是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脖子上的红领巾被雨水洇开,像朵开败的芍药。
下一张是山区的教室,断墙上的蒲公英正被风吹散,角落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举着海鸥相机的倒影。
&0t;最后两张曝光不足,&0t;老板递过塑封好的照片,&0t;但能看出是同一个人拍的。
&0t;第二十张照片里,母亲站在镜头后微笑,手指搭在快门上,背后是医院走廊的白墙,窗台上摆着林晚秋送的玻璃花瓶,插着几枝不知谁送的月季。
原来丢失的胶卷里,藏着母亲给自己拍的照片,那些被雨水和遗憾浸泡多年的画面,此刻在相纸上重新绽放。
深夜的书房,台灯照亮相机底部的刻字。
林晚秋摸着新换的皮革蒙皮,触感比记忆中光滑,却在边缘处留了道人为的折痕——师傅说&0t;老物件得带点烟火气&0t;。
她忽然明白失而复得的妙处:不是简单的重逢,而是时光在物件上留下的印记,让重逢有了重量。
就像母亲当年没说出口的遗憾,此刻都化作镜头上流转的光斑,那些被雨水模糊的、被岁月冲淡的,反而在失而复得的瞬间,显影出更清晰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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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她带着相机去了母亲的病房旧址。
楼已经拆了,原址上种着排樱花树,花瓣落在残砖上,像极了老照片里的光斑。
取景器里的世界被金属边框框住,忽然想起母亲说过:&0t;相机不是用来抓住时光,是让时光知道,有人认真看过它走过的路。
&0t;按下快门时,樱花恰好落在镜头盖的红绳上,这个瞬间,比十九岁那年第一次拥有相机时,多了份沉甸甸的懂得——原来真正的拥有,是当你失去过、遗憾过,再捧着伤痕累累的它时,掌心的温度能焐热时光的褶皱。
胶卷用完时,林晚秋去冲洗店遇见收废品的老张。
他蹲在门口啃馒头,看见相机突然直起腰:&0t;姑娘,这相机带子上的结,跟我在纸箱里看见的那卷胶卷上的记号一模一样。
&0t;他抹了把嘴,浑浊的眼睛亮起来:&0t;那年我在医院后巷捡着个破包,里面除了胶卷还有张字条,写着&039;给秋秋的成年礼物&039;。
&0t;
字条早已泛黄,母亲的字迹带着行医的利落:&0t;秋秋,妈妈没本事抓住时间,但希望你看见这些照片时,能想起每个被认真对待的日子。
&0t;落款日期是1992年6月14日,正是相机被盗前一天。
林晚秋忽然想起,那年生日母亲说要送她钢笔,最后却捧出个空盒子,说&0t;等秋天攒够钱&0t;。
原来母亲早把礼物准备好了,却在送去邮局的路上遭遇小偷,连带着相机和胶卷一起消失。
收废品的老张说,胶卷藏在纸箱夹层,他以为是没用的废纸,直到看见字条上的&0t;秋秋&0t;,想起自己女儿也叫这名。
&0t;我闺女在深圳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