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撕开2007年的夏天时,林野正蹲在实验楼天台上抽烟。
远处操场上飘来新割青草的气息,混着塑胶跑道被晒化的焦味,被晚风搅成粘稠的糖浆。
&0t;同学,借个火。
&0t;
少女的声音像薄荷糖落进玻璃杯。
林野抬头时,看见江燎的梢沾着细碎的草屑,白衬衫第三颗纽扣系歪了,露出锁骨处淡青的血管。
她晃了晃手里的万宝路,细长烟管在暮色里划出银弧。
林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并非没见过漂亮的女生,但眼前这个女孩,浑身透着一股别样的劲儿。
他下意识地在牛仔裤上蹭了蹭手,才把打火机递过去。
江燎俯身时,林野紧张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看见她后颈粘着片槐花瓣,在暮色里泛着珍珠白,像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烟头明灭的刹那,他闻到她校服上残留的油墨味,和某种近似松针的清冽气息,那股味道直直钻进他心底,挠得他心尖痒。
&0t;物理竞赛班的?&0t;江燎吐出烟圈,目光落在林野脚边的《电磁学千题解》上。
书页间夹着张草稿纸,导数符号爬满页脚,像群慌不择路的蚂蚁。
林野用鞋尖碾碎烟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你也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江燎,只见她眼眸明亮,带着洞悉一切的自信,林野莫名就被这份自信吸引住了。
暮色正从实验楼背面漫上来,把两人的影子绞成麻花。
他想起今早路过公告栏,红榜上&0t;江燎&0t;两个字压在榜,墨迹未干的楷体字张牙舞爪。
那时他就对这个名字充满好奇,没想到此刻本人就站在眼前。
蝉声突然拔高,实验楼下的野蔷薇开疯了,暗红花瓣扑簌簌落在消防梯上。
江燎忽然笑起来,烟灰抖落在习题集封面,烫出个焦黄的洞。
&0t;要不要打个赌?&0t;她指间夹着烟,火星在渐浓的夜色里明明灭灭,&0t;今年省赛的压轴题,肯定是电磁感应结合动量守恒。
&0t;
林野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透着不羁与自信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行啊,输的给赢的买一周早餐。”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朗,在夏日的晚风中传得很远。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为了在江燎面前逞能,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后来林野总记得那晚的风,带着草汁的腥甜,把江燎的衬衫吹成鼓胀的帆。
他们蹲在生锈的消防栓旁,用粉笔头在地上演算,公式连成蜿蜒的银河。
江燎的思维敏捷得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跳跃在各种复杂的物理模型之间,林野也毫不逊色,两人激烈地讨论着,时不时因为某个观点的碰撞而争得面红耳赤,又在下一秒因为找到新的思路而相视大笑。
林野现,江燎不仅漂亮,脑子还转得飞快,和她交流,每一个想法都像撞出了火花,让他欲罢不能。
竞赛结果公布那天,暴雨浇透了光荣榜。
林野的名字悬在江燎下方,像道欲言又止的破折号。
他看见江燎踮脚去揭榜单,运动鞋踩进水洼,溅起的泥点在她小腿蜿蜒成河。
&0t;喂!
&0t;江燎突然回头,湿贴在额角,&0t;要不要来我们学校集训?&0t;雨声吞掉后半句,但林野看清她嘴唇的形状。
那一刻,林野的心像被什么击中了,他望着江燎,看到她眼中的期待,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
那个夏天结束时,他抽屉里多了张邻市的火车票。
他开始满心期待着与江燎的再次相见,想象着在集训时和她一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