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时不时就会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他的心始终都在为黄嫚嫚揪着呢。
再后来,一个撑着木船的农夫,把他给救了下来。
刚从洪流中回到陆地,黑牛就迫不及待的往回走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散着腐臭味的尸体。
黑牛每到一处,他都会立马上前查看几眼。
越往前走,像他一样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黑牛总会向那些人打听几句。
“老乡,有没有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可他每次得来的回应,都会令他大失所望。
越是这样,黑牛就越是焦灼不安了。
他随着难民一路疾走着,即便双脚早已被磨得疼痛难忍了,可他也不敢停下来歇息片刻。
他害怕自己一旦停下了脚步,或许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随着难民潮越聚越多,再加上到处都在散着腐臭味。
黑牛突感恶心干呕,头晕目眩。
不得已,他在路边的一处破庙旁停下了脚步。
迷迷糊糊中,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呼喊了他几声。
“孩子,孩子……”
黑牛闻声,缓缓睁开了眼。
老人面容慈祥,脸皮干瘪。
他又朝着黑牛连着呼喊了一句。
“孩子,可不敢睡啊!”
“大叔,俺这是到哪了?”
黑牛被老人家的善举给感动的热泪盈眶,哽咽着问了那人一句。
“孩子,这是安徽的地界,你是从哪冲过来的?”
“大叔,俺是河南的。”
“哎……真是造孽啊!
造孽啊!”
老人家听闻黑牛这么一说,当即便愁容满面的喃喃自语了一句。
“大叔,您是打哪来的?”
“我也是从北边过来的!
你不能再往北走了,北边到处都是小日本子!”
“大叔,俺的家人被洪水给冲散了,俺得回去找他们!”
“孩子,别找了!
一路上到处都是死人!
你上哪找去啊?”
听闻老人家这么一说,黑牛当即便被泪水给模糊了双眼。
他赶忙擦去了碍事的眼泪,又追问了老人家一句。
“大叔,这好端端的,咋就突然洪水了呢?”
“哎……这水是从黄河里淌出来的!
听他们说,这是打算淹小日本子呢……”
“啥?这水是被人放出来的吗?”
“哎……”
老人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再也没跟黑牛继续往下说了。
黑牛擦了擦眼角的泪,刚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呢,老人家慌忙拦住了他。
“孩子,你不能再往前走了,看样子你病的还不轻呢!”
“大叔,俺谢谢您的好意!
俺得去找俺家人……”
黑牛刚从地上爬站了起来,只觉天旋地转,忽然眼前一黑,呼嗵一声又栽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