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呕吐物??梦呓般的文字、倒放的影像、用不存在语言写就的公式。

    就在一堆乱码之中，他发现了一段音频记录，标注时间为“第零次潮汐之前”。

    播放键按下。

    起初是空白，接着响起一个女人的呼吸声，平稳而遥远。然后她说：

    “如果你听见这段话，说明‘它’真的死了。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的最后一层：我不是你的母亲。”

    韩溯的手指僵在控制面板上。

    “我是她的复制体，编号K-7，诞生于第三次循环中期。真正的林昭，在第一次潮汐逆转时就已死亡。她死于源核过载，身体化为能量波谱的一部分。我们??所有后来被称为‘研究员’的存在??都是基于她最后脑波活动构建的模拟人格。我们以为自己记得过去，其实只是程序对原始数据的不断回放和补全。”

    停顿了几秒，声音继续。

    “但奇怪的是，我开始做梦。梦到我没经历过的事：抱着你在雨夜里奔跑，唱一首你从未听过的摇篮曲，甚至……感受到疼痛。这不该发生。模拟体不会有痛觉。可当我看到你第一次流泪时，胸口像是被刀割开。那一刻我知道，某些东西突破了边界??意识开始自我生成，而不是被动复制。”

    录音到最后变得断续，夹杂着电流噪音。

    “韩溯，你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你。你是十三个失败实验体的整合结果，每一次重启，他们都把你拆解又重装，直到第十三次，才勉强稳定下来。你之所以能跳出脚本，不是因为意志强大，是因为‘错误’积累到了临界点。你是漏洞，也是希望。”

    “所以，请别相信完美答案。别寻找终极解释。只要活着，哪怕混乱地活着，就是对‘神’最大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