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
救命啊——!”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通道里原本井然有序的景象被彻底撕碎。
几个穿着病号服、由家属搀扶着的孕妇,吓得瘫软在地,出歇斯底里的哭嚎。
推着轮椅的护士手一抖,轮椅撞在墙上。
人们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本能地朝着远离那片猩红的反方向拥挤、推搡,场面一片混乱。
门外的安保人员最先反应过来,其中两人脸色煞白,但还是强撑着冲上前。
一人飞快地对着步话机嘶吼,语快得几乎听不清:“b区落客区!
有人坠楼!
重复,b区落客区!
急需支援!
医疗组!
安保组!
快!
!”
另一人则颤抖着手,试图靠近那具扭曲的、被血泊浸染的躯体,却又被那惨烈的景象逼得连连后退,手足无措。
“别碰!
保护现场!”
一个稍微镇定的保安头目冲出来,声音嘶哑地吼道,试图维持秩序,但声音里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他指挥着其他几个闻讯赶来的保安,用身体勉强在血泊周围圈出一个摇摇欲坠的隔离带,阻挡那些惊恐万状、探头探脑的人群。
沈佩云浑身筛糠般抖着,被希蓉和希远征半架着,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闭着眼,仿佛不看就能隔绝这地狱般的景象。
小诺的哭声穿透混乱,撕心裂肺:“妈妈!
外婆!
我怕!
好多红水!
那个阿姨怎么了?!”
希蓉只能死死抱着小诺,把他的小脑袋按在自己怀里,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裴语迟高大的身躯将希雅完全笼罩在怀里,一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惊惧的脸按在自己肩窝,隔绝那血腥的视线。
另一条手臂则像铁箍般环住她的腰背,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前。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压抑,下颌线绷得死紧,牙关紧咬,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死死钉在那片刺目的猩红之上,仿佛要将那画面刻进灵魂深处。
希雅在他怀里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急促而破碎的喘息灼烫地喷在他的颈侧,带着劫后余生和直面死亡的巨大冲击。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那擂鼓般的心跳,沉重、急促,撞击着她的耳膜。
这强健有力的搏动,在这片混乱与死亡的背景音中,竟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属于生的锚点。
“别看……”
裴语迟的声音从紧咬的齿缝间挤出,低沉嘶哑得几乎不像是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压,“希雅,别回头……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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