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仁济国际医疗中心特护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与仪器的运转声交织。
裴语迟躺在纯白的病床上,右腿被特制的支架固定,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白天的他,偶尔会清醒过来。
他艰难地眨动着双眼,试图适应周围的环境。
他的嘴唇干裂,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都显得那么吃力。
他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思维仿佛有些迟缓,努力去回想之前生的事情。
这时的裴语迟会强撑着精神,试图了解自己的病情。
“感染区域有所控制,”
主治医生在查房时说,“但还不能掉以轻心。”
裴语迟微微点头。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所经历的那场爆炸的惨烈。
他试图抬起手,却现自己的力气是如此渺小,只能无力地垂在床边。
到了夜晚,情况会突然恶化。
体温在短短几小时内从37度飙升到40度以上,感染区域会出现新的红肿。
他的身体滚烫,仿佛燃烧着一团烈火。
枕套在他无意识的偏头摩擦间洇开深色水痕,际线处新沁的冷汗混着旧汗,在台灯昏黄的光晕里泛着细碎的光。
他的喉结剧烈滑动,仿佛要把即将冲破牙关的呻吟咽回胸腔,这让本就紧绷的下颌线条显得愈锋利,宛如被高温熔铸又急冷却的金属。
他的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在高烧的折磨下陷入了混沌的状态。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炽热的火炉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扭曲。
在高烧的癫狂中,他的伤口开始渗出血水和脓液,感染的迹象愈明显。
护士们每隔两小时就要更换他身上的冰毯。
他的体温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让医护人员都感到束手无策。
“这种感染太诡异了,”
张离韬在查看最新化验单时皱眉,“就像它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每次我们觉得控制住了,它就会以新的方式反扑。”
裴语迟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那种疼痛从骨髓深处传来,刺骨的寒意却又从脊背爬上来,让他在冰与火的煎熬中战栗。
腿部的伤口不断地提醒着他那个可怕的诊断结果——截肢,这个词像一把利刃,生生剜去了他心口的一块。
但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也会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生怕被人现他的痛苦。
“昨晚又烧了,”
护士在交班时说,“41度,整整折腾了三个小时才退下来。”
每一天,这样的循环都在重复着,白天的脆弱平静与夜晚的高烧癫狂交替出现,让裴语迟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让所有人都为他的状况揪心不已。
那种神秘的感染,像一个无形的敌人,不断挑战着医学的极限。
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仿佛在默默记录着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治疗。
医院的治疗方案迟迟无法统一,而公众关注使得每一个决定都变得沉重。
裴语迟,就这样在清醒与昏迷、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等待着那个能够彻底战胜病魔的转机。
……
机舱内恒温25度,希雅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抓出月牙痕。
叶晚棠将卫星电话递给她时,正传出张离韬沙哑的吼声:“创面又渗血了!
拿激光止血钳!”
那声“渗血”
像一枚钉子从听觉狠狠锤进胸腔。
希雅像被雷击一般一震,她的颈侧暴起青筋,指节死死顶在玻璃边缘,戒圈内侧刻着“语迟瑾诺”
。
此刻京城灯火在地平线漫成血色的海,她将额头抵在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