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未点,屋内只剩夜色。
墨韵把断韵台的草图重新摊平,指尖轻触纸面中央的虹吸节点,水意如细泉般渗入纸背,沿着他先前画下的阵纹游走,仿佛在为这张旧图注入新的感知。
檐外的风裹着巷口的潮气,吹动窗纸轻轻晃,他能清晰捕捉到,后院水茧里的蚀韵之气还在微弱起伏,像被困住的蛇,在茧内反复冲撞。
“他们今夜来,不止是试探。”
墨紫靠在门后,袖中淡紫光收束成一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骨铃的节律里藏着‘唤阵’的信号,我刚才在门后数了,一共九声,对应断韵台的九处暗桩。”
墨韵抬眸,目光落在窗外漆黑的巷口:
“你听出来了?”
“之前跟着母亲学过‘韵音辨阵’,虽不精,但这点规律还能听明白。”
墨紫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床上熟睡的白糖、武崧和大飞——白糖的爪子还搭在武崧的尾巴上,大飞的呼噜声均匀,显然还没从白日的疲惫中醒过来,
“他们在确认断韵台的阵眼没出问题,也在确认我们有没有现阵眼的秘密。”
墨韵指尖在桌角轻轻一弹,杯底残留的凉茶瞬间凝成细霜,顺着桌腿爬向门槛,在地面织成一道极淡的冰纹:
“他们怕我提前去断韵台动手。
那口‘吞韵井’,没那么容易封。”
话音刚落,院墙外传来极轻的“咔”
声,像有人用指甲扣动地砖的缝隙。
“哼,真是找死呀!”
墨韵眼神一冷,掌心水意骤然收紧,檐下悬着的风铃突然停了,连风都像是被无形的力按住。
“有人摸过来了。”
他低声道,
“不是刚才的面具人,是另一个——脚步声太轻,像是练过‘踏影步’的。”
墨紫立刻屏住呼吸,袖中紫光又暗了暗,脚步悄悄往床边挪了挪,指尖几乎要碰到白糖的耳朵。
她知道,一旦外面的人硬闯,她必须第一时间用“韵力”
护住三个同伴,哪怕暴露自己的韵力也不能让他们受伤。
墨韵没起身,只是把感知顺着门槛的冰纹铺出去,像一张无形的网,贴着地面延伸到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