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马蹄碎,你说的解腻,”
张老板掀开蒸屉,白汽“腾”
地涌上来,带着更浓的香,
“来,尝尝。”
墨韵夹起一个,热气烫得指尖麻。
咬开薄皮,虾肉的弹嫩混着马蹄的脆甜在舌尖散开,确实比从前多了层清爽。
他慢慢嚼着,没说话。
“上次你说要给班主婆婆带虾饺,”
张老板一边往锅里下鱼饺,一边絮絮地说,
“她近来还好吗?前阵子见她路过,站在街口看了半天,没过来。
我知道她心里苦,你们这几个孩子,跟她亲得跟自个儿的娃似的。”
墨韵“嗯”
了一声,视线落在灶边的竹筐上,那里曾放着白糖攒的铜板,说要攒够了请大家吃遍摊子上的东西,结果总忍不住提前花掉,又哭丧着脸来求他“借”
几个。
“小韵啊,”
张老板把一碗鱼饺推到他面前,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那孩子……以前总在这儿转,说等打赢了仗,要拉着你们来,把虾饺、鱼饺、烧麦全点一遍,还要让你尝尝他调的蘸料——说是往醋里撒糖,准保好吃。”
他叹了口气,
“这孩子,心思纯得像块糖。”
墨韵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汤里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好像又看见白糖踮着脚趴在摊边,眼睛亮晶晶地数铜板,阳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头顶,晃得人心里软。
“再来一笼虾饺,我带回去给班主婆婆。”
他低声说。
张老板手脚麻利地打包,油纸包好的虾饺透着热乎气。
“拿着吧,”
他把纸包递过来,
“告诉班主婆婆,日子还得过,我这摊子就在这儿,等你们啥时候想通了,来吃碗热乎的。”
墨韵接过纸包,温度透过纸张传到掌心,烫得很实在。
他抬头看了看张老板,老人眼里没有多余的同情,只有像这老镇子一样的宽厚,仿佛在说:难过归难过,日子总得往前过。
“谢谢张叔。”
他起身往回走,纸包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