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的鳞甲在高空折射出冷冽的光,像一块被阳光剖开的巨大冰晶。
“要到了……”
墨韵立在龙之上,衣袍下摆被气流撕扯得猎猎作响,靴底碾过冰龙额间那片最光滑的鳞甲,留下转瞬即逝的白痕。
“怎么办……“
他微微低头,便能看见下方越来越近的咚锵镇——那座被矮山环抱的小镇像块浸在暖阳里的年糕,灰瓦上的草茎、竹篱上的牵牛花、镇口老槐树的虬枝,都和记忆里白糖他们出时一模一样,只是此刻望在眼里,每一寸熟悉都裹着针似的疼。
“吼……”
冰龙似乎察觉到他的沉郁,节奏慢了下来,巨大的阴影在镇外的田埂上缓缓移动,惊得几只啄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墨韵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龙弯曲的龙角,那角上凝着的霜花沾了他的体温,化成细珠滚落,滴在龙鳞上,又瞬间凝成更小的冰粒。
他怀里那方被韵力裹着的空间越来越沉,不是重量的沉,是那种能压得猫呼吸紧的滞重——里面藏着的,是那个总爱把“我可是要成为最强京剧猫”
挂在嘴边的小家伙,是那个会趁班主婆婆不注意偷摘院子里的葡萄、被现了就吐着舌头歪脑袋笑的白糖。
……
离镇子越近,风里的气息就越熟悉。
是晒在竹竿上的蓝布衫味道,是灶间飘出的蒸南瓜香,甚至能隐约嗅到星罗班小院里那棵老葡萄藤特有的酸甜气。
墨韵想起白糖第一次跟他说起咚锵镇时的模样,那会儿他们刚在迷雾森林里打退一群魔物,小家伙坐在篝火边啃着烤鱼,尾巴尖还沾着灰,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墨韵哥你不知道,我们镇子的葡萄可甜了!
班主婆婆蒸的南瓜糕,能香到镇口去!”
那时他只当是孩子气的炫耀,此刻却觉得那些被念叨过的味道,都成了扎在心上的细刺。
冰龙在镇外的老槐树下停了下来,龙轻轻一沉,让墨韵得以稳稳落地。
他站在槐树的阴影里,望着不远处那扇斑驳的木门。
门板上还留着几道深深的爪痕,最靠上的那道是白糖当年跳起来够门栓时挠的,当时小家伙摔在地上,还嘴硬地拍着胸脯说“我是故意练轻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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