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扫过岩面时,那些悬在肩头的夜露瞬间冻成冰晶,簌簌落在地上,碎成更细的光。
“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逃跑了!”
足尖点过的地方,空气里凝出一串淡蓝色的冰花,随他的身影往山坳掠去,转瞬便连成一道寒冽的光轨。
而就在几分钟前——
山坳竹楼的窗棂半开着,晚风卷着紫藤花香溜进来,拂过案上摊开的医书。
墨紫正坐在案前,左手按着书页,右手捏着支狼毫,蘸了朱砂在穴位图上轻轻点画。
“这或许就是哥哥鼓楼里看书的原因吧”
“偶尔学习一下,说不定会对之后的历练更有帮助……”
她指尖划过“心脉”
二字时,指节还微微颤,那是前几日淤塞未通时留下的旧态,虽经墨韵连日疏导好了大半,却仍在用力时泛出浅红。
“铃……”
檐下的风铃声忽然哑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声息,铜铃悬在半空,晃了两下便僵住,铃舌上甚至凝出了一点黑灰,像是被浊气熏过。
“……”
墨紫抬头的刹那,一道黑影已破窗而入。
“‘白糖’”
的身影裹在浓稠的混沌里,原本亮黄的绒毛被黑气浸成了深褐,间还缠着几缕飘动的黑雾,像活物般伸缩扭动。
“你……”
他眼瞳里翻涌着猩红的光,却没有焦点,仿佛只是混沌在驱使这具躯体睁眼——真正的白糖意识早已沉在黑暗深处,此刻支配着身体的,是混沌最原始的破坏欲,像沉睡了万年的凶兽,只想撕碎眼前一切“鲜活”
的存在。
他手里的武器不知何时变得漆黑,相撞时出沉闷的响声,倒像是催命的钟,每一声都震得竹楼梁柱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墨韵护得了你一时,护得住你一世?”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混着混沌特有的嘶嘶声,像是两个声音在喉咙里撕扯,
“这几日的药石,不过是让你多喘几口气罢了——”
“黑龙……”
黑气从他掌心涌出,在半空凝成利爪的形状,带着腐木般的腥气直逼墨紫心口。
“不好……”
墨紫下意识往后缩,案上的朱砂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