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看了半晌,见那点光彻底隐去,才小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袖口——那是件墨色的锦袖,是墨紫之前给她绣的,上面还留着淡淡的兰花香。
墨韵摇摇头,指尖在自己眉心轻轻按了按,那里还残留着冰龙灵韵的凉意。
他重新将掌心贴在墨紫丹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能清晰地摸到她皮肤下的凉。
没了冰龙的寒气干扰,他的冰韵果然顺了些,像重新找到河道的溪流,慢慢漫开。
可刚走了半寸,那股朽气又缠了上来——刚才冰龙用灵露压下去的陈腐气,此刻正像浸了水的棉线,在经脉里一点点晕开,所过之处,连他的冰韵都变得滞涩。
“这太不对劲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冰韵在被一点点消耗,不是正常渡韵时的自然损耗,而是像被无数细小的钩子勾着,往暗处拖,拖走的地方还残留着淡淡的凉意,像被虫蛀过的布料,空出一个个看不见的洞。
“韵儿……”
墨兰刚从外间进来,手里捏着绒嬷嬷寻来的养脉术古籍,那泛黄的纸页边缘都卷了角,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的。
她见墨韵指尖的冰雾比刚才淡了些,连指节都泛着点白,赶紧走过来:
“是不是撑不住了?要不先歇会儿,让长老们替你……”
“娘,阿紫体内有东西在耗韵力。”
墨韵没瞒她,声音压得很低,
“像生了锈的钩子,勾着我的韵往暗处拖,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啃’韵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是心魇的戾气,那东西更阴,像藏在木头里的蛀虫,不声不响的。”
“……”
墨兰赶紧凑近,借着帐边的琉璃灯一看,果然见墨紫眉心又浮起淡淡的青气,比刚才用灵露压下去时重了些,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
她指尖凝起韵,那韵柔得像晨露,刚要触到墨紫眉心,却被那股青气轻轻弹开,随后竟像被吸住似的,以肉眼可见的度淡下去——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散了一半。
“这就怪了。”
白须长老提着药箱进来,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点药草碎末,他本想再给墨紫换次药,见这情形,赶紧放下药箱走过来,枯瘦的手指搭在墨紫另一只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