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几秒,却清晰得让她心惊肉跳。她猛地甩了甩头,手指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尖锐的痛感将她拉回现实。解剖图依旧冰冷而精确,教授的声音平稳如常。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记录,没有任何异样。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骤然涌起的那股莫名的、混合着恐惧和恶心的高度不适感。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头骨结构,会让她产生如此强烈而诡异的生理和心理反应?那瞬间的幻听和幻视,究竟是什么?是对暴力伤害本能的恐惧?还是…某种更深层的、被遗忘的记忆碎片,在接触到与之相关的知识时,被无意中触动了?
她无法解释。这种偶然闪现的不安,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很快沉底,却在心底留下了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涟漪。它提醒着她,在那片空白的过往里,或许隐藏着某些与“创伤”、“伤害”相关的、她不记得却依然被身体记住的东西。
但这丝不安,并未阻碍她学习的脚步,反而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加深了她对这门学科复杂性的认知——它不仅是关于“生”与“美”的科学,在某种程度上,也关乎“伤”与“痛”,关乎结构的脆弱与修复的可能。她带着一种更加复杂的心情,重新投入那浩瀚的知识海洋,像一名虔诚的朝圣者,也像一名试图解开自身谜团的侦探,在冰冷的人体结构中,探寻着关于美丽、衰老、以及…或许还有伤痕的,最深层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