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我从死人堆里挣出来的?我的意思是,该努力时就努力,该安歇时就安歇,这才是阴阳调和、世之常理。况且我年纪轻轻便手握京畿重兵,非福是祸。
我喜欢这种闲散的生活,白天能在茂盛的树荫下晒太阳,夜里能在自家的院子里看月亮。无聊了就出门去打二两酒,和街坊邻居们八个卦;哪天想附庸风雅了,就去研究插花煮茶,吟诗作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以后,凌晨还叹着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林济远的肩膀:“虽然你虚长我几岁,可是让人成长的从来都不是岁月,而是阅历。老林呐~你……还差得远呢~~”
林济远的左脸不自觉的抽了抽,他承认,凌晨确实比他活的通透,至少他目前还没有退隐的想法。
“杜相曾多次向陛下进言,要求撤去殿前都点检这一职位,群臣也多有附奏,认为应该由马步内三司分管、互不统属,互相钳制,才能保得京城长治久安。晓白啊,此事你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做的,不正是答案吗?”
凌晨轻轻一笑,端着杯子向前面的街道上走去。立在原地的林济远微微一愣,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提着垂衫小步快跑去追凌晨。
如今的殿前司,殿帅只是个名誉职位,御林军、卫戍军、京郊大营实际上都在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有殿帅签字盖章的日子。
就算凌晨不干了、不在了,他们也能照常运转,不会出现乱子。
当然了,并不是说殿帅的名头就不响亮、不重要了。
我不去衙门的时候,你们能自己胜任日常工作,以后即使没有了我,也不会出问题。
我去到衙门的时候,这个身份,足以让我名正言顺的号令整个中央禁军!这是经过董事会各大股东集体决议、董事长亲自批准的,谁敢质疑?还想不想在大郑混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
林济远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如果凌晨也和杜相一样主张撤去殿前都点检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殿前都点检只是开国之初为了应对复杂形势而设立的临时职务,不应该成为大郑惯例,更不能再由这么年轻的人来担任。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唉,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啊……”
凌晨惆怅的将手中的杯子递给解二后,背负起双手来,踱步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身影颇为落寞。
漫无目的的走了两步之后,他停在了一处摊贩前。
眼前这个货郎用扁担挑过来两个木箱子,简短的支起了一个杂物摊。凌晨对摊面上面摆放的陶瓷蛤蟆很感兴趣,睹物思蛙,又想起自己的蛙儿子了。